毕竟这位年轻的君王丝毫不懂兵事。
想了想,乐弈问道:“大王精通弈棋么?”
“略知一二。”韩王然不解地回答道。
见此,乐弈便解释道:“此刻对面魏军与末将的行为,好比是棋局中的「落点」与「小尖」……”
韩王然本来就是聪颖之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寡人明白了。”
正如乐弈所言,此刻他与魏军的行为,确实跟棋局中的落点非常相似。
棋局中的「点」,非常关键,即能用来连成一线盘活己方的棋子,也能用来截断对方的棋路,这跟此刻战场的局势有异曲同工之处——魏军派出龟甲车与武罡车,就是为了提前在战场上占据有利据点,进可攻、退可守,而乐弈同样派出麾下爱将纪括,也是这个道理。
至于两军交战,急什么?动辄四十万规模的战争,哪里是短时间内就能结束的?在这种旷时之战中,据点远比多杀几名敌军重要地多。
而在乐弈借弈棋向韩王然解释的时候,商水军的陈燮、徐炯两位将领,也已经注意到了从韩军阵列中徐徐而出的纪括,并针对后者军中的那些武罡车,破口大骂。
原因很简单,因为武罡车,那是他们太子殿下赵润当年为了克制韩国的骑兵而设计的战车,这种乍一看不起眼的战车,让步兵与弩兵的防御能力大大增加——甚至于,只要有一定数量的架武罡车在手,纵使弩兵碰到骑兵,那也丝毫不虚。
然而,卑鄙无耻的韩国居然剽袭了他魏国的战车,反过来用在他们魏军身上,这如何不让魏军的兵将感到气愤?
但气愤归气愤,对此魏军兵将们也毫无办法,只能在口舌上畅快一番罢了。
『……差不多了,再上前,可就没有「空地」了……』
在继续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后,魏将陈燮下令全军停步,随即,又命令麾下的士卒,将武罡车盘成一个圆圈,借助这种战车,在空旷的战场上构筑了一个防御据点。
而几乎在同时,另外一位魏将徐炯,以及对面的韩将纪括,亦仿佛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分别借助武罡车构筑防御据点。
看到这一幕,韩王然暗暗点头:果然,这兵事与弈棋确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不就是棋术中的「空」嘛。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本阵的观战台上,商水军副将翟璜亦注意到了韩军的对策,不觉皱了皱眉头。
他并没有就乐弈偷学他们魏军战术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的意思,他反而因此很欣赏乐弈,毕竟固步自封、羞于向对手学习的将领,根本谈不上一位优秀的统帅。
只是这样一来,这场仗就比较难打了。
『接下来就是阵地战了……』
在略微思忖了片刻后,翟璜沉声说道:“传我令,命冉滕、项离、张鸣三人进兵。”
一声令下,魏将冉滕、项离、张鸣三人,分别率领麾下骁勇步卒,徐徐朝着战场而去。
由于前面已经有陈燮、徐炯二将用龟甲车、武罡车构筑的据点,魏军这拨行动,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不少,这也使得这个战场,终于逐渐有些了紧张的氛围。
而与此同时,韩军这边,乐弈亦派出了「骑劫」、「勾湏」等将领。
“咚咚咚——咚咚咚——”
在魏军的本阵处,战鼓声渐渐擂响。
在这雄壮的战鼓声的刺激下,魏军骁将冉滕跨坐在战马上,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仿佛是在酝酿情绪。
终于,冉滕军越过了那条界线——即陈燮、徐炯二人的友军所构筑的那两个据点间相距的那条不可视的界线。
瞬时间,冉滕猛然抽出腰间的陪剑,厉声吼道:“杀——!”
这一声战吼,仿佛是彻底是点燃了这场仗的气氛,使得战场气氛一下子就暴增到了巅峰。
在无数魏军士卒的咆哮声中,冉滕军这支商水军中的精锐,一头扎入了对面韩将骑劫的军队当中。
而同时,项离、张鸣三位商水军骁将,亦各自找到了对手。
“援护——!”
“弩手射击!”
骤然间,陈燮、徐炯二将在各自的据点中下令。
一时间,魏军两个据点内的弩兵们,朝着对面的韩军发射一波又一波的弩矢,那密集的箭雨,简直压地韩军们喘不过气来。
“纪括那厮在干什么?!难道他就眼睁睁看着我等被魏卒射击么?!”
韩将骑劫见己方士卒被魏军的弩矢射死无数,大怒地吼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提醒,作为乐弈最信任的爱将,纪括当然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己方军队被魏军的弩手压制,早已下令回射,发动反压制。
一时间,战场上来来回回的箭矢仿佛蝗潮一般,纵使是魏军步卒,亦只能将盾牌挡在头顶,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方向会有流矢过来,至于身上中箭,他们就更加顾及不到了。
“杀!”
冉滕顶着盾牌率军杀入韩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