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很远,在转到一个小巷内时,这名王队率这才回头瞧了一眼「乐徐米酒」那家店铺,掂了掂手中那只钱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时,他身边有不明就里的队卒说道:“队率,我认识李良手底下的几个游侠,我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吧。”
“问你个头!”王队率不轻不重地一巴掌甩在那名年轻士卒的后脑勺,随即见对方露出委屈不解的神色,遂又搂住对方的脖子,笑嘻嘻地对附近的兵卒说道:“管他作甚?走,待换防后,咱哥几个吃酒去。”
队卒们闻言大喜,簇拥着王队率就从小巷里离开了。
而此时在另外一条小巷内,秃顶汉子刘石跟壮汉李良二人,却是站在一起大口喘气。
期间,有他们手底下的游侠们心惊胆战地问道:“刘哥,李哥,咱们这么做,不会出事吧?你看连博浪尉的人马都出动了……”
“博浪尉的人马算个屁啊!”刘石随口说了一句,旋即又意识到这么说不妥,立刻就改口道:“放心,是上面的人授意咱们这么做,我敢打赌,就算是博浪尉看到咱们,也只会装作没看到……”
“莫非来头比博浪尉还要高?”有游侠吃惊地问道。
刘石与李良对视一眼,随即,前者含糊地说道:“别问了,反正来头很大就是了……”说着,他转头问李良道:“接下来换哪?”
只见李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只见上面罗列着一些博浪沙港市内隶属于韩国商贾的店铺。
而与此同时,文少伯亦站在自己店铺的三楼窗户口,仔仔细细看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呵,不地道啊……”
只见他转着大拇指上的一只玉质的扳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有声音在外面通禀道:“文爷,雍王街「钟氏玉器」的钟恪钟掌柜,听闻文爷就在铺子中,特来求见。”
文少伯眼珠微微一转,颔首说道:“有请。”
片刻之后,就见一名目测四十来岁的男子,推门而入,瞧见站在屋内窗口边的文少伯,连忙拱手见礼:“文贤弟,别来无恙啊。”
“贤兄多礼了。”文少伯笑着回礼:“不知贤兄如此着急见文某,所为何事?”
“这个嘛……”
那名为钟恪的四旬男子沉吟了片刻,随即徐徐说道:“文贤弟,是这样的,我「钟氏玉器」,去年跟秦国蓝田君的「蓝田玉石」谈妥了一桩买卖,可前几天,蓝田君手底下的人忽然告知我们,说是文贤弟截了这批玉石……呵呵,我就是想问问贤弟,是不是贤弟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或者不满啊?”
“贤兄说的哪里话。”文少伯笑着说道:“文某与贤兄,怎么会有不满呢?事实上,文某手中的玉石确实少了些,是故托人跟蓝田君交涉……可蓝田君却也没提那批玉石已经许诺给贤兄了啊。”
听闻此言,钟恪陪着笑脸说道:“贤弟,您跟魏王是什么关系,同道都清楚,甚至于连文德街的那些游侠,都不敢在贤弟名下的店铺生事,而蓝田君,更是秦姬的叔父,与魏王陛下亦是交情深厚,得知您手中缺玉,蓝田君岂会不仗义援手?只是……只是苦了愚兄了,愚兄就等着这批玉石运到到齐国出售呢?贤弟,您家大业大,何必跟愚兄这小本生意争食呢?您看是不是……”
“这……”
文少伯脸上露出几许犹豫之色,为难地说道:“可我那批玉石都已经雕琢好了,就等着运到齐国呢。”
“啊?”那钟恪闻言一惊,随即连忙说道:“贤弟的损失,愚兄一力承担!……贤弟,老哥最近手头紧,你就高抬贵手,帮老哥一把吧。”
『手头紧?是因为你钟氏一族,捐献了大笔钱款给韩然么?』
文少伯心下冷哼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在故意沉吟了片刻后,终于点头说道:“那好吧,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分上。”
“万分感激!”钟恪连声道谢。
片刻之后,待钟恪离开之后,文少伯唤来了自己的一名护卫,嘱咐道:“胡六,你到成陵王的封邑跑一趟,就跟他说,我手中那批次等的玉石已经脱手了,叫他可以准备将那几船上好玉石运往齐国了。”
“是,老爷!”跟随了文少伯多年的胡人护卫,点点头应道。
待一个月后,待等韩国商贾钟恪费了大价钱从文少伯这边转购了几船的玉石,长途跋涉运到了齐国,却发现,齐国的市场已经充斥了大量的玉石,这些玉石的色泽,比他手中那批更晶莹,而价钱却与他相差无几,甚至于比他还要便宜,这使得他手中这批玉石,注定暂时烂在手里。
年初的时候,来自韩国的商贾们并不觉得,可待等到四五月的时候,他们就逐渐感觉不对劲了,因为他们发现,同行似乎在联手打压他们。
就比如说,韩国一名商贾刚刚将他们本国出产的羊羔肉运到某处的集市,最多三五日,立刻就有魏国的商贾将产自三川郡的羊羔肉运到该地,而且卖得比他们还要便宜。
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