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公主和广德堂的确是合作密切,绵州境内各郡县,都有广德堂的伙计和大小掌柜,为的就是一旦发现什么珍贵的灵药,马上就能飞送京师,保证药效不会流失,以最快的速度炼制成为灵丹。
但宋征掌控绵州之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广德堂的人全都赶出了绵州。
而从龙仪卫对于天下监控的情报来看,广德堂被赶出了绵州之后,近一年的时间中,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最高端的灵丹方面他们还有一些存货。
但是广德堂已经私下里开始在其他各国寻找珍惜灵药的来源,却处处碰壁。
茅正道推测尚九作是因为怀恨在心,才说动方伐柯报复宋征,似乎道理上是成立的,但宋征却不肯相信。
尚九作乃是商人,哪怕他真的富可敌国,他骨子里商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战争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会还不犹豫的发动战争。可是和自己的战争,对尚九作并无帮助,白白浪费一枚珍贵灵丹,这样赔本的买卖,尚九作不会去做。
而且依着商人的本性,他苦寻珍惜灵药而不可得,这个时候最应该是跪在宋大人面前,哀求他继续将灵药卖给广德堂。
宋征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背后真正的主使者,恐怕还是太后。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下了懿旨,准许宋征带兵入京,就认为太后至少目前对宋征是扶持的态度,要用他来牵制黄远河。
但是宋征不会这么肤浅。他从接到懿旨,就一直在思索太后真正的目的。这并不难以揣摩,他很快就明白了:太后想要让他的军队位于众人的监视之下,明处的敌人当然要比暗处的容易对付。
但太后从根本上,还是希望能够消灭宋征的这一只斗兽修骑,于是有了京营同仇敌忾的想要将宋征所有的骑士都留在京师外的举动。
“这个老妖婆!”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他在往深处想,越发觉得太后阴险可怕。
京营当中,太后现在能够真正掌控的,恐怕只有肃营。北山大营、虎狼营多半不会听她的,而禁军包括斗兽修骑在内,也应该是中立的态度。
而黄远河已经掌控了整个洪武除了斗兽修骑之外最能战的塞北九镇,太后现在需要军队。
利用宋征和京营之间的战斗,彼此消耗实力,太后就可以乘虚而入,逐步掌控京营的大军,从而最大程度上抵消黄远河的优势。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本官手下的一支新军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猝不及防之下,她只好把斗兽修骑第一营派了出来。”宋征喃喃自语,同时又暗骂不已:自己剿灭了两大京营真正的精锐,等于是帮了太后一个大忙!
虽然自己同样收获绝大,但总感觉不太舒服。
“这该死的老妖婆!”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打开门来喊道:“请鸿天成和孙辨非阁下过来一趟。”
……
太后坐在一张玉榻前,天子躺在玉榻上仍旧昏迷不醒。
偌大的宫室之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此时此刻,太后那张尖刻冷硬的脸上,罕见的浮现起一丝柔情的怜爱。
她与先帝之间没有爱情,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先帝虽然给了她皇后的位子,却也用各种手段限制了她、限制了黄天立圣教。哪怕是在先帝驾崩之后数十年,她也只能蛰伏在后宫当中。
不过黄天立圣教隐忍数万年,区区几十年的蛰伏算得了什么?她很快就等来了这个机会。
她和先帝只有这一个孩子,儿子是她的亲骨肉,黄天立圣教的修士天性凉薄,但母子之情仍旧难以割舍。
玉榻上的天子眼眶深陷两颊瘦削,肤色显得苍白。
无论是谁,在昏迷之中被人采血采··精,状况都不会太好。她以“八岐逆神针”之术困住乾和太子,用掉了自己儿子半升龙血,否则一位镇国强者,岂是那么容易就被镇压的。
这件事情外面无人知晓,太后看着儿子也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用湿毛巾为儿子擦干净了面部,而后站起身来,一身凤袍裙摆三丈,如同云端女王一般走出了宫室,脸上那唯一的一丝柔情顷刻不见。
宫室中“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不是真正的她,太后对于权力的欲望,远远超过了所谓的本性。
“北山大营和虎狼营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迅速有太监跟上来:“已经派人去申斥马牧野和任长野了,他们丢失了本部的精锐,被一群新兵杀的全军覆没,这一次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紧守着自己的营盘,不准别人插手。”
太后点点头:“我教崛起之艰难,你们都看到了。任何一次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这一次小心行事,务必要将京营置于我教的掌控之下!”
“遵旨!”
她忽然停了下来:“侯亭关如何了,战斗开始了吗?”
……
宋征将鸿天成和孙辨非请来,商议了一番。
斗兽修骑第一营的骑兽,乃是洪武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