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打了一圈之后，终于出了一口当年的恶气。
还剩下九百九十九口。
总要一口口都出完，念头才能彻底通达。
等这消息传回凌云宗那边的时候，一群人面面相觑，也全都满头黑线。
罗雪跟周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向来从容淡定的周棠罕见的小嘴微张，一双眼瞪的老大，从未曾有过的呆萌。
以至于罗雪回头跟姐妹们说的时候，她们都不敢相信。
“他真的干了这件事儿？”周棠问罗雪。
“是啊，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姐，他现在……真那么厉害吗？”罗雪看着周棠，眼里依旧充满不可思议。
周棠想了想，点点头，道：“他可能……嗯，可能比我还厉害了。”
罗雪眼睛也瞪大，更加不可思议的道：“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在凌云宗众人心目中，周棠才是真正的大佬！
可以说她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彻底托起了整个凌云宗。
别看廉平平那些人的本尊都已经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但道身见到周棠，依旧以弟子自居，那份尊敬，都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凌逸才修行多少年？
就算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跟周棠这种真正的绝世天骄比吧？
周棠笑笑，道：“是真的，他现在，应该真的已经超越我了，其实，你们可能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罗雪不解的看着她。
周棠道：“你们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一眼选中了他。”
罗雪微微蹙眉，依然感到很不解。
选中凌逸，跟选中星门十二钗……不对，是星门九钗有太大区别么？
“那是因为，我运行古法，给我的唯一指引，就是他。”周棠看着罗雪，露出一丝微笑：“而你们，是我凭借自己的本事找到的。”
罗雪额头出现几道黑线，这位姐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呀。
不过她倒是不生气，自家男人厉害，比她自己厉害更开心。
但她却不明白所谓古法指引是什么。
对此，周棠倒是没有做更多解释，只是说道：“不说来头这东西，至少，他的真灵等级，要高出我很多。”
真灵的确是有等级的。
所谓众生平等，其实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
圣域大能的真灵，怎么可能跟人间凡夫俗子的真灵一样？
一个是修炼过几万甚至几十上百万年的真灵，另一个，却是轮回万世，每一世多则百年少则几天的真灵——所谓少则几天，是那些短寿的昆虫等低等生物。
双方的差距有多大，就算用膝盖都能想到。
所以这个罗雪是明白的，但她实在想不出，自家的男人，曾经究竟多强大，才能让周棠都自叹不如？
如今，周棠口中真灵等级高不可攀的凌逸正哆哆嗦嗦走在一个阴冷的大世界。
他遵循先贤的感悟，成功来到这条传说中的轮回路。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一条路？
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到无边的广袤世界！
但这世界的场域，跟他之前所处的世界完全相反！
阴冷到不可思议！
即便他这种已经超越圣域……接近大圣的生灵，都被冻得几乎彻底僵住。
在这里，那一身强大无匹的修为，几乎彻底没了用处。
有种处处受限的感觉。
反倒是被他封印在封灵晶体中的那些真灵，进到这里之后，纷纷表现出了惊人的活跃度！
一个个在封灵晶体中躁动着……左冲右突，如果不是封灵晶体这东西足够神奇和强大，恐怕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四周是神念无法感知边缘和尽头的广袤空虚世界，什么都没有，脚下则是一条几百米宽的土路，一直往前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
但凌逸心里面清楚，这条路一定是有尽头的！
无尽遥远的时代，曾有先贤进入过这里，然后成功离开。
根据那些先贤总结出的心得，凌逸知道，这条路充满未知和不祥，活人进来，就算能够成功离开，也会遭遇可怕的诅咒。
周棠给他的那些古老玉简里面，其中一部典籍上就记载了这样的事情。
一个跟凌逸如今境界相差无几的上古大能，沿着这条土路走了几百年，来到一个很像传说中望乡台的地方，就无法继续前行，顺着原路返回之后，历经九死一生，总算活着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没过多久，就坐化了。
坐化之前，心生感念，留下这片心得。
连同毕生所学的各种神通法术一起，封印在玉简当中。
那些神通和法凌逸都看过，虽然比不上周棠那出自仙王殿的无上法，但在星空世界，也堪称顶级。
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临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样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