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宋砚堂除了是金吾卫的同知,还是英国公府的世子,他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宗族打算……
想到这些,马友明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
窦昭却是心情愉快的。
解决了舅舅的后顾之忧,又提醒了舅舅,和前世相比,想必舅舅能过得更轻松些。
她和宋墨商量:“舅舅说他们二月十二就启程,我想送两千两银子的程仪,然后请舅舅他们吃顿饭,你看如何?”
宋墨想了想,道:“不如就在家里设宴吧?也让舅舅知道我们过得怎样。”
窦昭点头,笑道:“正好,送走了舅舅,就给素兰办喜事。”
宋墨就温声叮嘱她:“你月份越来越重,小心别辛苦自己。”
窦昭笑盈盈地点头,回到家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宴请舅舅的事来。
宋翰屋里的管事妈妈吕正家的来请她示下:“二爷屋里的一个二等的丫鬟、两个三等的丫鬟到了要放出去的日子,夫人看奴婢什么时候叫了三家的娘老子来接人好?”
窦昭让若朱拿了黄历进来,笑道:“那就定在三月初三吧,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把时间放宽松些,正好给府里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时间折腾。
吕正家的恭声应是,曲膝福了福,就要退下去。
窦昭叫住了她,笑道:“你们家那口子现在怎样了?孩子们可都好?家里有没有什么为难之事?”
吕正家的一愣,忙道:“多谢夫人关心,奴婢家的那口子如今在庄子上当差,孩子们也都很听话,一切安好。没有什么为难之事!”
话音刚落,她就惴惴不安起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夫妻俩原是国公爷的人,夫人不打脸就算是好的了,怎么会抬举自己?夫人如此问,不过是客气话而已,自己怎么敢登鼻子上脸地说家里有什么为难之处,这才说一切安好的。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回答,不免让夫人觉得自己夫妻俩如今还受着国公爷的照顾,自然要和与国公爷事事处处都不对的世子夫妻划清楚界线。
丈夫的遭遇,让她早就明白,自己一家子不过是蝼蚁,世子爷和夫人若是想让他们死,英国公绝不会为他们说句话的。
她想向窦昭解释,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一时间又悔又恨。
谁知道窦昭却没有追究她这些,而是和风细雨地道:“世子爷最看重的就是一母同胞的二爷了。二爷眼看着年岁渐长,我又只是他的嫂嫂,有些事,多有不便。他屋里的事,还要你多操心。你把二爷照看好了,世子爷和我都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长嫂如母。
窦昭现在又主持着英国公府的中馈,什么事管不到宋翰的屋里去?
吕正家的想到英国公和世子爷之间的罅隙,却对窦昭的话没丝毫的怀疑。
她非常的意外,面对窦昭散发出来的善意,差点喜极而泣。
世子爷的确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最看重二爷了。自己既然是二爷屋里的管事嬷嬷,以后一心一意地照看好二爷,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吕正家恭敬地给窦昭磕头,誓言旦旦地表示会好好照看宋翰。
窦昭莞尔,道:“我对二爷屋里的事不熟,二爷屋里丫鬟的人选,你就多费费心了。”
吕正家的有片刻的犹豫。
窦昭已道:“既然是二爷身边服侍的,最好是以二爷的意愿为主。”
吕正家的松了口气,低头告退。
窦昭微微笑,吩咐若朱:“把宴请舅老爷的菜单拿过来,我还要仔细看看,琢磨琢磨。”
若朱笑着去拿了菜单,却向她禀道:“夫人,老大人过来了,说有要紧的事要见您。”
老大人,是指窦昭的父亲窦世英。
窦昭忙去了小花厅。
窦世英正烦躁地在小花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看见她进来,没等她行礼,就愤然不平地道:“你说你舅舅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消气?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一直是热脸贴着他的冷屁股,他还是一点也不领情。难道非要我以死谢罪,他才会原谅我不成?”
窦昭默然。
很想告诉他,我是赵谷秋的女儿,您对我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吧?
可望着沮丧地瘫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她又说不出口。
不仅如此,她心底还泛起淡淡的酸楚。
若朱见状,一溜烟地跑去了外院的书房。
等宋墨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窦世英父女俩大眼瞪小眼,神色木然地面对面枯坐着。
他朝着窦昭使了个眼色,佯作责怪窦昭的样子道:“岳父大人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然后笑着上前给窦世英行了个礼,道:“岳父,您难得到府上来一趟,我书房里正巧还有瓶御赐的葡萄酒,让寿姑给我们整桌酒席,我们去小酌几盅?”
女儿竟然还没有女婿贴心!
窦世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随宋墨去了前院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