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失去了指明灯,前路渺茫,她突然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前进。
温特没料到这件事带给纪小瓯的打击这么大,他有点无措,“我尽力了……”
这时,雷恩冷静地问:“帕特有没有留下什么?”
温特突然想起什么,忙寻找道:“有,有,帕特的孙子给了我这个东西……”一边说一边从背后的囊袋地掏出一个东西,递到纪小瓯面前,“这是帕特画的画,他的子孙一直没有明白其中的涵义,便把这个东西送给我了,你看看对你有用处么?”
纪小瓯接到手里,是一块平整四方的石头,上面刻了两个圆型的物体,中间几道波纹将两个圆型分为两部分。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纪小瓯端详许久,极慢地摇头,“……我看不懂。”
温特无奈,“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句话无疑给纪小瓯判下死刑,纪小瓯的肩膀霎时垮下,眼里的光芒泯灭了,逐渐被死一般的沉寂取代。
雷恩看着纪小瓯,话却是对温特说的:“我知道了,一路辛苦,现在你可以去博森那里领取属于你的雌性,未来十天都放假休息。”
属于他的雌性?温特错愕,族里的雌性不是一直都是共享么?什么时候他也有了单独拥有雌性的资格?
“首领,族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温特想起今早族人的玩笑话,忍不住问。
雷恩支着下巴,有点没耐心,“博森没告诉你怎么回事?”
温特摇了摇头。
雷恩道:“那就滚去问博森,我不负责回答这些蠢问题。”
温特:“……”
……
……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纪小瓯悄悄从屋里离开了。
纪小瓯来到后山溪边,漫无目的,耷拉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偶尔踢一下脚边的石子。
虽然沮丧,但理智还在,没有走出豹族部落的地盘。
走到尽头,又往回折返,来来回回四五次,终于走累了,坐到一棵树后休息。
坐了一会,纪小瓯觉得有些吵。
她仰起脑袋,就见广袤的天空上方,一排排大雁整齐飞过,从南方飞向北方,进行季节性的迁徙。
纪小瓯刚才听见的叫声,就是从它们口中发出。
除了大雁,还有许多往北方飞的鸟类,金丝燕,斑头雁……鸟类的叫声繁杂,把天空当做五线谱,谱写出一首欢乐美妙的乐曲。
纪小瓯支起双手捧着脸颊,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迷。
纪小瓯不禁想,如果她像这些鸟类一样就好了,想去哪就去哪,想回家就回家,哪里还有这么多烦恼?
不知道看了多久,后来纪小瓯仰的脖子都酸了,才揉揉脖子慢吞吞地站起来。
正打算回去,一回头,就见身后直挺挺地站着一个身影。
纪小瓯连忙后退,抬起眼睛一看,竟是雷恩。“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想吓死她吗?
“跟你一样。”雷恩嗓音古井无波。
也就是说……他和她一起来的?他一直在后面跟着自己?
纪小瓯脸色微变,解释:“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出来走走,没有别的意思……”
雷恩一步步上前,“现在心情好了么?”
纪小瓯噤声片刻,实话实说道:“不好。”
“那怎么样心情才会好?”
纪小瓯抬头,雷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跟前,视线微垂,与她直视。她想了想,毫无预兆地问:“雷恩,你有父母吗?”
雷恩沉默,许久,“没有。”
豹族大部分都是独自成长的,他三个月时便被父母遗弃,独自成长直到现在。
尚未成年之前,他在种族里一直独来独往,那些所谓的亲情、友情,他不曾体会过,也从不需要。
那是只有弱者才会渴望的东西。
“……可是我有。”纪小瓯睫毛微颤,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我有父母家人,他们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如果我不赶紧回去,他们一定会担心我。我一直想回到他们身边,埃里克的祖父告诉我,帕特知道回去的办法,所以我才想找到帕特……”
说到后面,女孩声音哽咽,缓慢的,述说着无尽委屈:“我一直想找到帕特……”
可是,帕特为什么已经死了?
她以后还能去哪里?又该怎么办?
“雷恩,我以后再也不能回家了……”
少女泪眼巴巴地看着他,抿着唇,肩膀微垂,终于孤零零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雷恩上前抱起她,手臂托着她的腿窝,伸出另一只兽掌把她的脑袋按进颈窝,轻轻的,不大熟练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沉着声音:“你以后还会有家。”
纪小瓯动了动,湿漉漉的眼睫毛蹭着他粗硬的皮肤。
“如果你想回家,那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