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内部。
约有二十余米高的石山,厚重山势,流水潺潺,瀑布垂落。
在这一切的正上方,有道浅蓝的凌霄身影,踏地令大地晃动,腾身令风流乱散,长啸令全场希声。
叽喳喳!
这些清晰至极的震荡,早已惊离飞鸟。
旋即。
韩东身形坠落,与澄澈瀑布一同垂落。
轰隆!
泛着红意的右掌,并立成刀,犹如幻影闪电,瞬间击碎了藏于瀑布内部的山壁,让身体借此平衡,岿然位于瀑布中段。
“金色令牌。”
“排序战首名,我拿到了。”
瀑布水流冲击之下,韩东面带微笑,左手轻轻拿起象征此届华国武术生排序之战的首名令牌,情绪宁静若镜湖。
看似简单轻松,实则不易。
自从高考前的那堂武术理论课,他一直不敢松懈,状若疯狂的练习武术,不顾学习,不为任何事耽误。
有压力,也有动力。
有挣扎,也有迟疑。
在这过程当中的艰难之处,绝非练武,也不是生死危机,而是坚决如火的摒弃学习。
对于一名高三学生,什么最重要?
毫无疑问,正是学习!
而为了捍卫己身信念,必须彻底割离原有观念,日夜如一的追寻武术力量,没有休憩一日,亦无丝毫懈怠。
可是。
学习专业知识才是贯穿人生的核心主旨,难能动摇。即便身有超凡脱俗的力量,韩东仍然常常自问,略有怀疑。
这不是质疑,而是下意识的忐忑。
直到此刻。
韩东握着金色令牌,笑意愈加纯粹,黑白分明的眼眸湛耀出了无与伦比的灵感精光。
“武术!”
“这是我的人生,该当追求武术巅峰——踏遍千山万水,领略天涯海角,开辟一世自由!”
学习是正确无疑的道理。
但在此世,习武更适合自己……他任由瀑布水流,击打黑发,淌淌全身,内心升腾出了一股欣然感动。
面朝瀑布,秋日和熙秋风炽。
咔嚓!
韩东倏然抽回左掌,后退半空。
哗啦!
这道悠悠闲适的浅蓝身影,自瀑布中部,回归半空,飘飘若云,旋转之间水花溅,坠落之时威势生。
……
“韩东?”
“那是盖世韩东,号称最强华将!”
武术生们不禁动容,全数失色,甚至有些心性孱弱之人,忍不住向后退了数步,差点跌落矮山。
这时。
有人低声发问:“什么最强?云海学府的李景空还没出现。”
号称最强华将的武术生,共有两人——盖世刘图昀与中位武将境李景空。
尚未击败李景空,哪能称以最强?
“呵呵。”
“你居然不知?刘图昀施展出了足足三门的入化之术,于茂密丛林当中击败李景空。”一位国字脸武术生摇摇头,道出石破天惊的消息。
李景空败给刘图昀?
刹那间,在场武术生脑海里的首先想法……并非刘图昀的强横,亦非对李景空的惋惜,而是看向与瀑布齐齐垂落的浅蓝身影,似有冲霄八方的气概。
他是最强。
他是此届排序之战的首名。
他是华国上下在读武术生的第一人。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所有人全都注视着坠落瀑布下方的韩东,心思各异,神态百般,却不约而同的沉默凝固。
“他走到令牌堆积之处了。”
“他总共拿了十七道令牌。”
武术生们相视无言,却没有一个开口阻拦,更且遑论冲上前挑战身具最强名号的韩东。
天地之差,霄壤之别。
拿就拿吧,能怎么办……他们也感到绝望。
反正也奈何不了韩东一丝一毫,干脆当个旁观群众,见证盖世韩东的凌霄气魄,倒也不错。
……
有人目光炯炯,惊喜低呼:“韩东只拿了十七道令牌!他刚刚分明开口要拿十八令牌的!”
……
有人撇了撇嘴,面带艳羡:“此生若能体验身为最强第一人的凌霄气魄,真真死也无憾。”
……
“唉。”
“同是江南学府的武术生,我们与韩东差距未免太大。”汤岳函苦笑的瞥了眼孙浩信,抿了抿干涩嘴唇。
“恩。”
孙浩信闷闷应道。
他们尚且犹在殚精竭虑的思考,如何抢夺令牌,如何安然脱离混战区域……韩东却已经施施然的拿走令牌,宛若垂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
“准备吧。”
“韩东离开之时,估计便是混战开启之刻!”孙浩信目光闪烁,骤然生出熊熊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