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京城的夜生活也开始丰富起来,尤其是城外的“野市”,更是比城内还要热闹三分。
毕竟和城内比起来,洛阳好些坊市还是要宵禁的,但城外就是天王老子管不着。
像新南市夜里的耍子,和二十年前比起来,简直是多姿多彩,让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
只不过,此时在龙门山下,一群权贵们都是忙的满身大汗。
“君子远庖厨,都离远一点啊。”
程处弼嚷嚷了一声,一手摁住牛头,一手握着尖刀,噗嗤一声,就把牛犊的脖颈给割了放血。捆绑了蹄子的牛犊疯狂地做最后挣扎,但被程处弼死死地摁住,连帮手都不需要,牛血就被缓缓地放空。
非常熟练地开膛破肚,清了五脏六腑,趁热又把皮子给剥了下来,随手一扔:“做几双女式靴子,当是够了。”
说是说“君子远庖厨”,但看热闹的权贵并不在少,老张也绑着切肉丁,腌渍好之后,用竹签串起来。
“韭菜也能烤?”
“壮阳。”
李恪好奇发问的当口,老张头也没抬,回了这么一句。
“操之,你还要壮阳?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儿女十几个,你才几个?王爷,不行的不是我张德啊。”
“王甚么爷,滚滚滚,你才不行!”
要说子女,李恪也不是说没有,但产量上和张德没法比。他寻思着自己也没少入几个美娇娘啊,可偏偏就只有四个,第五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呢。
和祖父李渊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在李恪看来,他祖父再这么继续下去,赶上周文王可能差点,但赶个一半,很有希望啊。
一半文王?
“真壮阳?”
李恪蹲在地上,抄起韭菜,也跟着串了起来,还小声地问了一句。
“吃了不就知道了?”
“这本王素来只吃嫩韭啊。”
“你屁话那么多?赶紧串!”
老张横了他一眼,又抹了一把菌菇,用竹刀片开,再用竹签继续穿着。
“可有娇耳?”
过来帮忙的李震手中拿了一直酒壶,里面装的是“桃花酿”,没倒出来就闻着酒香了。
一边喝一边串蔬菜,李震打了个酒嗝,“这入秋之后,娇耳是真好吃啊。”
“怎不见带着大哥过来?”
“大人带他去大同市搓澡了。”
李震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笑呵呵地看着张德,“你家大哥亲自搓澡……”
“……”
本来其实老张无所谓的,可听李震这么一说,顿时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哈哈哈哈……”
李震放声大笑,好一会儿,又问张德,“三郎……大安还在江阴?不是说今年要回转的么?”
“长孙无忌做了江东总督,在江东省混个刺史当当,谁还能说个不字?”
老张直呼长孙无忌其名,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听的,也见怪不怪。再一个,他们这个圈子,对长孙无忌这个“食腐动物”一向感官不佳。
合作也是“狼狈为奸”居多,指望着能互相守望,门儿也没有。
“老夫歇两年再说。”
听了张德说了张大安的情况,李震有点意动,但也只是有点意动。国朝变局就在这几年,二圣、太子、弘文阁……他等得起,反正再怎么折腾,他家现在这点家底,也不会翻个十倍。
已经是公侯门庭,再升还能升到哪里去?
至于说理想……也不是给李勣这种家庭准备的。
一帮人一通忙活,生火卖炭,炭烤的炭烤,明火烤的明火烤,吃法多样,还有吴王府的厨子专门处理各色菜式。这几年菜品丰富,厨子的手艺和技术也越来越变化多端,想要伺候王子公孙那点口福,没点与时俱进的头脑,连厨子也当不好。
“都开吃!”
“循毓,循寂,都别忙了,开吃!”
“世叔少待,这就来。”
兄弟二人抬了两只大木桶过来,都是酒水。一只是葡萄酒,是“皇庄”酿造的上品,甜口润喉,非常适合唐人口感。另外一只大木桶,装的是麦芽酒,用了啤酒花,所以实际上是啤酒。
属于梁丰县子府上的特产,主要是加压冷藏这个财力,一般人玩不转。
别看只是木桶,却是钢罐里面做了银质衬底,木桶上面有一只阀门,打开之后,两斤的玻璃杯打三分之二的酒液,能出三分之一的泡沫。
比不上非法穿越之前的质量,但也沙口,而且口感不硬,味道固然乖乖的,被一帮洛阳人称呼为“马尿”酒,但喝得人很多。
原因倒也简单,喝两斤啤酒,一天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天天坐着发呆的牲口,两斤啤酒提供的热量,够他们消耗的。
泡沫少或者不起泡的,在码头、市场、物流行非常兴盛,缘由也是因为这酒热量高,口感固然有点怪怪的,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