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夏侯虞扑到了夏侯有道的身上,嚎啕大哭。
殿内殿外顿时跟着响起了一片哭声。
甚至殿外那些跪着的人哭得比夏侯虞还要伤心。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没有能再活下去的侥幸了。
夏侯虞已不管不顾,田全和杜慧只好打起精神应付宫里的琐事。
卢渊和谢丹阳等人则跪坐在大殿和尚书台商量夏侯有道的后事。
至于新帝,众人一时都各有想法,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
但卢渊想起时不免很是后悔。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把四娘子嫁给夏侯有道。这样一来,四娘子有了皇后的名份,在立储上就有了发言权,不管是谁做天子,有卢家在背后做靠山,不管是谁也不敢马虎四娘子。
不过,这也许是好事!
夏侯有道殡天,夏侯虞就不能像从前那样插手天子的事务了,把四娘子嫁给新帝……比嫁给夏侯有道更好。
卢渊在寻思着这件事。
夏侯虞的眼睛都哭肿了,看谁都是一片模糊,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外落。
杜慧不停地拿着热帕子给她敷脸也没有用,更让杜慧和田全为难的是,夏侯虞就那么拉着夏侯有道的手坐在那里,谁劝也不放,他们都没有办法给夏侯有道小殓。
还好武陵王夫妻和崔氏都得了信进了宫。
田全就请了柳氏和崔氏劝慰夏侯虞。
夏侯虞却是谁说也不理会,嘴里只是喃喃地道:“为什么让我回来啊!我回来做什么!我连我阿弟都没能看住,你们不如就让我死在了那里了!”
柳氏和崔氏听得面面相觑。柳氏更是和崔氏耳语:“不会是撞了什么吧?”
宫里忌讳巫蛊之事,有些话是说也不能说的。
崔氏也很担心,此时最重要的是怎样把夏侯虞从夏侯有道身边拉开。
她道了句“等会再说”,就把夏侯虞搂在了怀里,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让你阿弟走了也不安生吗?皇后可是把你阿弟交给你了的,你就不能好好的护着他,送他一程吗?”
夏侯虞被她说得呆住了,看着她半晌没有吭声。
能听进去话就好!
崔氏松了口气,正欲扶她起身,一天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的夏侯虞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柳氏低声惊呼。
崔氏忙道:“噤言!她这是伤心过度。昏过去也好,等会人醒了,我们再好好地劝劝她,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文宣皇后病逝这么多年了,晋陵也没有忘记失恃的悲伤,相依为命的阿弟少年夭折,晋陵又怎么会轻易的就淡忘?
等晋陵醒过来,恐怕又是一阵悲恸吧!
武陵王守着给夏侯有道小殓,崔氏则守在夏侯虞的床前。
杜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和崔氏耳语道:“大将军说,天子去得仓促,陵宫还没有修好,说在宫里停灵十八天,然后移往慈恩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叭嗒”一声,一串檀香木佛珠手串落在了地上。再一看,夏侯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靠在床头喘着气。
“哎哟!”崔氏上前拿了件披风就要给夏侯虞披上,夏侯虞却恨恨地道:“不许停棺慈恩寺!”
前世,她阿弟也走得急,不仅陵宫没有修好,就是棺木也没有准备好。没办法及时大殓,就在宫里先停了十八天的灵,然后移到了慈恩寺。他们则因为立帝的事争来斗去,你来我往,等到尘埃落定,萧桓拥了夏侯有福坐上了皇位,夏侯有道的棺椁这才被迎进他的陵宫。只是这时候卢渊为自己母亲修建的慈恩寺已被百姓传为了皇家寺院,并尊了慈恩寺为当朝第一禅寺,且传出这是皇室为了感念卢渊母亲教子有方而敕造的庙宇,很多百姓都来上香跪拜,让卢家的声誉更为响亮,以至于为后来萧桓扳倒卢渊增添了不少的阻碍。
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要停灵,也要停在万乘寺。”
夏侯虞祖上是禅让得的皇位,怕有人不满,立下了“不坟、不树、不谒”的规矩。文宣皇后和武宗皇帝合葬,夏侯虞和夏侯有道想去祭拜母亲通常都是在万乘寺做场法事。万乘寺也可以说是夏侯虞姐弟承认的寺庙。
她是不会让卢渊在她阿弟死了之后还利用她阿弟的名声为卢家贴金的。
夏侯虞打开了崔氏的手,草草地拢了拢头发,就快步去了大殿。
武陵王等人对夏侯有道的棺椁停在哪里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现在选谁做天子。而且最好是在夏侯有道移灵之前把新天子定下来。这样等到夏侯有道下葬的时候,就有人给夏侯有道祭祀了。
反正武宗皇帝活下来的皇子就那两个了,不是甲就是乙。照武陵王的意思,应该立长。可卢渊却左顾右盼,言下之意居然指夏侯有义的母亲是女奴,出身卑微,夏侯有福年纪太小,欲立武宗皇帝早逝的胞弟,也就是西海王的长子为帝。
可现任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