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地盘内的人口已经够多,辽东半岛就有近百万,天津这里更是已经超过百万,反倒是资金开始限制工业发展。
钱永远是不够的。
史东不去烦心这些事,他带着自己培养的十来个矿业学徒在唐山地区转悠了半个月,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选定了十几个比较方便开采的露天和浅层矿场。他们首先要把煤矿开采出来,然后再来找铁矿。
唐山这地方特别适合发展工业,这里矿场丰富,煤铁都有,水力资源也极其优良,地势平坦适合发展。在确定矿场后,天津方面就立刻组织一支三万人的民兵和民工队伍沿途开进,一来清理地方,二来修筑道路,三来进行矿区建设。
‘革命军’开发唐山的动作极大,明廷地方政权完全无法应付。大量县城直接投降被接管,少量顽抗之人都轮不到近卫队出动,民兵就能把他们干趴下。接下来便是大量接受半年教育的速成干部从金州大学船运赶来,重新构建地方管理体系。
新体系的构建是带着血腥气的,所有被认为可能对‘革命军’建设造成障碍的人和势力都将被清洗。普通的青皮无赖,土匪恶霸是第一批被甄别出来处决掉的。接下来便是顽固士绅,不过这些人往往闻风而逃,带着些许钱粮前往京城或者过山海关去辽西。
地方上的百姓则在战战兢兢之中迎来了一支支带着藤盔,穿着制式土布,坐着马车,手拿铁钎铁锹的工程队伍。光这支队伍的吃喝拉撒睡就引发了市场繁荣。
工程队伍沿途修建道路和房屋,木料和砖石从后方运输就太亏了,就地生产采购才最划算。桑木匠的小儿子,过了年才十六岁的桑全来就在这工程队伍中当个队长,手底下管着五十人的队伍。他就负责统计,接受,发放这五十人要用的工材。
修路需要勘探规划,可‘革命军’内部缺乏懂土木工程的人。只有李树伟手下有一批人在去年的农田水利建设中积累了些许经验。
其中工作突出者在去年冬天就在金州大学接受集训,自学了不少土建方面的知识。一部分留校继续进修并从事教育,另一部分就赶鸭子上架来修路开矿了。
桑文来面前就有好几个初出茅庐的工程人员正在摆弄几台机械部自制的地形测量设备,最主要的是个带望远镜和刻度的三脚架。这东西据说是机械部新成立的仪表厂生产的,只可惜几个工程菜鸟似乎还不太会用,忙的满头大汗也测不出准确数据。
五十个民工正在路边建设一排仓库,这里将用来堆放修路用的建材。金州机械厂生产了大量水力机械将被运过来进行木材加工,加工的原料则由北方的商人提供。
民工一边干活,一边斜眼看着正在搞道路测量的工程菜鸟。后者拿着远高过民工的薪资,吃喝补贴都叫人羡慕。可他们一上场竟然干不了活,被大量目不识丁的民工肆意嘲笑。
“到底咋样?”桑全来也跟着急得冒汗。搞测量的人都干一天了也没搞出什么名堂,虽然他也不懂,可他自认自己跟这些工程菜鸟是一伙的。对方难受,他也难受。
眼看白白浪费一天时间,几个出来单干的工程菜鸟只能认输。带头的一人苦着脸说道:“这光学经纬测距仪是新东西,贵重的很,一台就上万银元。我们之前只学过原理,却没怎么学通,更没用过。今天这一用完全搞不懂,实在汗颜,实在惭愧。”
“一台上万银元?”桑全来听着咂舌,想不通这东西怎么会这么贵?“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只能先回去天津再培训一次,要罚要骂,我们都只能认了。”几个工程菜鸟全都蔫了,他们的年龄都在十几二十岁,原本热情高涨的出来搞建设,结果头一个任务就遇到难题。
“我给你们安排马车,天黑前应该能到附近县城。”桑全来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尽点心力。
工程菜鸟灰溜溜的一走,修建仓库的民工顿时奚落的叫喊:“这帮小子啥也没干嘞。这就白拿一天工钱。”
“读书有啥用呀?不能当官却来跟我们穷汉一起当苦力。我家孩子要是也读这种无用的书,我非打死他。”
“来的时候牛气轰轰的,现在知道自己屁都不是吧?修路这种差事,还得靠我们这些苦哈哈呐。”
面对民工的嘲讽,桑全来也是羞臊。他虽然是五十人的头,可他根本压服不了这些糙汉子。底层百姓大多素质不高,更谈不上心胸开阔,对拿钱多却没显示能耐的工程菜鸟很是看不顺眼,说风凉话的太多了。民工奚落完逃走的工程菜鸟,看桑全来的目光也满是不屑。
桑全来叹了一声,垂头丧气。看来这实际工作跟学校里学的大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