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骗,杀人越货,十几年也没存下一千两。这周百户看着年岁不大,他怎么就能赚那么多钱呢?”吴宝儿感慨完,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投靠,而是怎么从周青峰这头肥羊上弄好处。他是海匪的性子,从来没有‘合则两利’的想法。
进了码头,吴宝儿知道的更多。
四处运来的木料是周青峰花钱从抚顺周边买的,抚顺的铁匠和木匠工坊如今在拼命的招人,大量打造斧头和锯子。更多的人则加入周青峰麾下,拿着工具进山伐木。伐下的木头就装上马车,拉车的马正好就是叶赫部送来的。
如今每天都有一两千根木头被送到码头这来,码头上的木匠用铁钉和树藤将这些松木牢牢捆扎,做成两层的木筏。这些木筏装上一两吨的建材或人手,顺着浑河就走。他们只在沿途设立的休息点停留个两三天就能抵达营口,加入到下游的营地建设中去。
抚顺乃至沈阳的渔民都已经被招募一空,会撑船操控木筏的人变得奇缺。吴宝儿这批人原本要在禁闭室里待够七天才能出来,现在也只能先放出来做紧急培训了。
看着浑河岸边热闹的工作场景,吴宝儿等人都跟傻了似的。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规模化的劳动场面,几百号人分工合作,每半个小时就会有一艘木筏下水。等候在一旁准备装船的货物就会被吊装上去,牢牢捆扎。
就连那从岸上吊货上木筏的滑轮组都引发吴宝儿的惊叹。那木箱是什么标准运输箱,都是城内木匠按周青峰要求打造的,高宽一米,长两米。每个看起来都笨重的很,运起来是方便,搬起来真是要命。可有了那滑轮组,愣是两三个人拽着根麻绳就把箱子拉起来。
“这运货可真是方便了。”吴宝儿站在看稀奇,竟然都不想走。巨大的笨重木箱只用三个人,一刻钟就能搬上木筏,这效率太快了。整个码头还有专人调度,什么时候进几辆马车,什么时候搬几个木箱,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这些都有指挥。现场人多,却井然有序。
对这工作效率,吴宝儿真的要服气。他见过登州卫数年一次的大阅,几百号人挤在一起半天队不成队,列不成列。那真是无头苍蝇般的一团糟。跟眼下这默契的工作配合完全不能比。
“这鬼地方真邪门。”吴宝儿不懂,就把自己看到的所有怪异之处视作‘邪门’。他不禁心中悻悻,觉着在陆地上自己应该真不是周青峰的对手。可他很快又恢复信心,“只要到了大海上,吴爷我还是有千百种手段的。”
吴宝儿领着手下总算到了码头,二十名被挑选出来的水手学员已经列队完毕,几条教学用的木筏也准备好了。他下意识就想作威作福给所有水手学员一个下马威,少不了要点孝敬啥的。可深知这帮海匪习气的周青峰却不可能让他们在自己的队伍中散布坏习气。
周青峰另外有事,徐冰特意赶来码头盯着水手学员的教学状况。吴宝儿看到一个女人竟然也敢来对自己指手画脚,当即就要发作不干。结果被徐冰一个冷哼就驯服——徐冰的灵力属性是‘音’,她的冷哼在吴宝儿听来有若炸雷,被震的两耳嗡鸣,几欲跌倒。
“厉害,厉害,这抚顺怎么是个人都如此厉害?”吴宝儿被收拾后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看冷面嘲笑的徐冰,再看看专门调来监控的一个长矛班,只能再次脑袋低下服软。
“好好干活才有前途,否则你们就是无用之人。对于无用之人,周百户是绝对懒得浪费粮食的。”徐冰敲打过后,丢下这么一句才转身离开。
看着一个女人都这么难对付,吴宝儿彻底打消了耍横的念头。他回头再看自己那十二个手下,只能把满腔怒气发泄在他们头上,“还愣着干嘛?教那帮旱鸭子撑船啊。你们平日不是老说吴爷我太狠吗?现在看到更狠的了吧?!”
一帮海匪就跟剁了爪子的野狼,蔫头耷脑的开始教学任务。可这帮家伙只干了没一会功夫忽然炸营般从浑河里逃上岸,口中还惊呼大叫道:“敌袭,敌袭,建州部的人从水上杀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