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来袭!
周青峰本在城内军营负责近卫队训练,听到这消息时直接一个激灵,浑身寒毛竖立,心中说不出的惊恐。哪怕在心里想过千百回,可当真的得知战争来临,他的意志也不禁发生动摇——想象中,敌人铺天盖地的袭来,旌旗遮天蔽日,队列覆盖四野。
‘采煤村’一战后,李树伟曾多次自嘲自己当时腿都动不了,感叹自己不是打仗的料。周青峰于战阵上厮杀无数,自觉自己应该不会惧怕战争。只是现在听到报信,他方才明白自己在大规模的战争中也脆弱的犹如稻草。
“吹号,集合!”周青峰恍惚了几秒,还是下达了正确的命令。通讯班的人吹响唢呐,整个军营到处都是跑动的人影。他自己则抓着来报信的人追问敌情细节,可报信的人自己也说不上具体情况,只说在渡口码头方向出现了女真人。
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人?从几路来?指挥者是谁?作战目的是什么?所有问题没一个能回答上来。周青峰脑门子上的汗冒的密密麻麻,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明朝的官兵在面临敌情时会选择干脆关闭城门,死守不出——完全是因为两眼一抹黑,听见敌袭就自乱阵脚。
“操他喵的,打仗真不是件简单的事,老子也好不了那里去。”周青峰自信了大半年,方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暗骂过去把所有事情想的太简单。当敌人占据主动时,己方应对就乱成一团糟。
近卫队集合的倒是很快,周青峰就要带队出城时,却看到城里街道萧条,家家闭户,惶恐的情绪散布的极快。李永芳受他控制,可城中其他千户所军官却惶惶不安的四处乱跑。休病在家的守备王命印就急匆匆的跑来,要求周青峰不许出城浪战,上城墙严守就好。
什么情况不清楚,周青峰也心头惴惴,不敢随意出城。他带队骑马赶到抚顺北门,上了城墙就发现外头堵着数千要求进城的百姓。守备王命印则下死命令不许开城门,严防敌人奸细混在其中夺城。
周青峰额头的汗珠还在大滴大滴的掉,这是考验一个指挥官决断的时刻。他摸出青铜望远镜扫视城外,城外阡陌相连,村舍栋栋,又实在看不出什么异状。他也搞不清敌情,不敢随随便便就说开城门。因为努尔哈赤驱赶乱兵乱民,派奸细夺城的战例发生过许多次。
老子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傻站在城头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继续恶化下去?周青峰心如乱麻,左顾右看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更找不到办法解决问题。他正气恼自己无能之时,天空上忽然刮来一阵强风,那架‘三翼机’稳稳当当的落在城门内。
郭娇从飞机的驾驶座上向周青峰招手道:“还不快上来,我们飞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能飞上天就是好啊!
周青峰命令近卫队待命,他直接从城门楼上跳下,飞快的爬上飞机后座。郭娇带着他快速起飞,先是将抚顺城外几个方向全部巡查了一遍——奇怪,没有敌情。开天眼也看不到地面有大规模的敌人存在,只有乱糟糟到处逃难的村民。
耶......,这到底咋回事?不是说建奴来袭吗?
“去渡口码头。”周青峰拍拍前座郭娇的肩膀,指了指浑河方向。
郭娇心随意动,‘三翼机’转个方向朝南面飞。浑河在抚顺城的南面一两百米,几个呼吸间就到了。最开始传出敌袭消息的码头和渡口反倒是一片平静,就是几百号人围着一块空地看热闹。
周青峰在天空盘旋时就皱起眉头。等郭娇降落后,他就看见那块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光溜溜的脑壳,拖着跟金钱鼠尾,身上穿着件皮甲,一弓一刀丢在旁边。尸体上多了好几个血窟窿,一看就是长矛穿刺造成的致命伤口。
“这到底怎么回事?”周青峰左看右看,就想知道这敌袭的军情怎么来的?
人群中立刻站出一人,手拄长矛,抬头挺胸的喊道:“报告大人,近卫二排一班在此警戒。发现建奴数人顺河来袭,我班奋勇上前,击杀一敌,其余建奴逃窜。”
啥......?就来五个敌人就闹这么大动静?
周青峰更加莫名其妙了。他回头对郭娇说道:“你顺着浑河往上游飞,一直到萨尔浒方向看看有没有其他敌人大队。”他又把在码头管事的数人找来,命令他们回城通报情况,一来让城里的徐冰等人安心,二来免得引发进一步混乱。
吩咐完后,周青峰则继续细问这码头究竟发生何事?
上午吴宝儿这伙海匪被安排在码头训练撑木筏的水手,徐冰特意带着一个长矛班来敲打监督。她在确定场面平稳后就离开,长矛班留下来盯着。
吴宝儿一伙带着二十多多水手学徒在码头上游百来米上训练,忽然就看到有几艘木筏正顺流而下靠近。一开始所有人也没注意有什么不对劲,直到飘下来的木筏到近前才有人惊呼道:“是女真人。”
女真人擅长渔猎,弄个木筏顺着浑河下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吴宝儿一看来五个女真蛮子呼喝邀战,披甲持刀,牵马背弓。他当即跳步上岸,扭头就跑。他的手下更是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