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内陆贩卖。他们的交易对象就只有‘革命军’,这是垄断的生意。
海关的屋子内声音嘈杂,商人和采购吵架般的大吼大叫。范婉儿压根听不懂这些人嘴里冒出来的各种商业词汇,却看到只要谈定买卖,双方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谈笑甚欢。
自认美貌无双,风华绝代的范婉儿站在这些俗人当中,竟然有种被无视被孤立之感,好像个傻子似的。跟在她身边的‘丑牛’倒是低语说了句,“小姐,听口音,那些商贩都是我们山东的。他们好像在卖铁料和耕牛,卖的量还挺大。”
‘革命军’跟外界大肆做买卖,这很正常。天津和登莱两地的明军都说自己去不了旅顺,可两地的商人去旅顺却通行无阻。
最近半年山东的大商人都在跟‘革命军’做生意,甚至连白莲教控制的部分商铺都从中大赚特赚。可范婉儿从来不知道‘革命军’做生意的方式竟然如此……,怪异。
海关的人好像在负责验货,又有专门的人在谈,还有不少人在一旁写写画画。从山东来的商贩大多四五十岁,可‘革命军’的人员却很年轻,三十几的很少见,二十几的居多,还有些十七八的后生也很厉害,能说会道,能写会画。
这些人随便抓一个出来都堪称人才了,言谈流利,举止大方。该争利的时候分毫不让,该通融的时候大度爽快。这都是干实务的俊杰,在文盲遍地的社会绝不多见。可他们对于一个势力来说却是不可或缺。
范婉儿为徐鸿儒招募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人打打杀杀没问题,可要他们提笔写字真是为难。可她却知道自己师父身边其实挺缺能干实务的读书人——正儿八经的读书人都想着考科举当官,谁会跟你个搞邪教的混啊?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站在海关的屋子内,自然有人上来招呼。范婉儿再次表明自己身份来意,便有人让她去入境处进行身份登记。
到了入境处,又是几名年轻人在干活,其中竟然还有女子。范婉儿为了维护自己形象,特意选了个女办事员。在问了姓名,年龄等等信息后,女办事员竟然素描了范婉儿一张画像留在一张身份证上。
“范姑娘,这张身份证请随身携带。没有身份证,在我们‘革命军’控制地域内轻者驱逐,重则处死,绝不例外。”女办事员说道。
范婉儿接过自己的身份证,神情凌乱——我堂堂娇艳女修,你可知有多少达官贵人,风流俊杰为我神魂颠倒?现在你竟然给我发个身份证,写了我姓名,出生年月,来历,这叫我还怎么扮来无影,去无踪,叫人心痒痒的小仙女啊?
范婉儿万万没料到见个周青峰竟然好像孙猴子取西经般,竟然这么多磨难。她一个忽悠人捣乱,暗地里造反的江湖人士,下意识就厌恶这等身份登记制度。不等她做出反对,却又听到女办事员对‘丑牛’下令道:“你也要办身份证。你的兵器必须上缴。”
“我才不办这鬼证。”‘丑牛’虽然佝偻,体型却五大三粗的。他手里一直提着一柄重锤,挥舞几下后甚至威胁道:“想要我的兵器,我便砸烂你的头。”
女办事员似乎早就有经验,很从容的转身离开自己的座位。甚至连整个入境处的人都快速离开。范婉儿还在发愣,一眨眼整个屋子都没人了。可过了一会却听屋外有人厉声喊道:“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小姐,这里的人欠教训。一点不讲江湖规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丑牛’冷哼一声,拎着重锤就冲了出去。
范婉儿还在琢磨这‘革命军’严密而讨厌的身份登记,就听屋外已经不断响起‘丑牛’的呼喝以及喊杀声。她对自己手下很有信心,也没觉着打杀几个‘革命军’的小兵会有什么麻烦。可等她缓缓走出入境处的门口,却看到外头竟然有两个军阵在夹击‘丑牛’。
阵型推进,齐整严密。杀声阵阵,舍身向前。
‘丑牛’一个人挥舞重锤不断暴击,打的两个十人军阵不足的后退。可军阵士兵却死战不退,凭借阵型防御咬牙坚持。
这一幕同样看得人目瞪口呆。
驻守旅顺的是近卫队第二营的武大门部,部队正在此地接受大量新兵进行集训,同时防范海路攻击。他们还有任务就是在必要时作为镇压力量,对付挑战地方治安的不速之客——旅顺作为对外沟通的海港,来历不明又不服管教的人太多了。
‘丑牛’修为不低,凶威滔滔,正压着两个十人军阵不停殴打。范婉儿却在后头惊讶于这‘革命军’的势力远远超过想象——随随便便就跑出两个军阵,能掌握这种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人才呀。换过去都值得她专门勾引,倒贴上床。
两个小规模的十人军阵还对付不了‘丑牛’,其中一名指挥官立刻大声喊道:“吹号,我们需要支援!”
刺耳的唢呐声立刻响彻天际,不一会就听到大队人马快速集结开进的脚步声。
呆呆的范婉儿心里冒出一句——这哪里是反贼啊?大明官军都没你们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