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射程最大的‘百虎齐奔’拿了出来。‘革命军’的火箭是助推炸药造成破坏,明军的火箭则是把箭矢射出去造成杀伤。其射程大概在三百米左右,有点短。
为了把反贼的阵地纳入射程,几百名浙兵听着号令,扛着‘百虎齐奔’,踩着满地的碎肉,借助之前推出去的各种战车掩护向前靠近。南京兵并没有把战车朝前推多远,浙兵不得不在对盾车减负后继续推着向前。
后头的佛朗机炮由炮车搭载在五百米外开火进行掩护,呼呼的炮弹都瞄准了城墙废墟后的反贼重炮,企图进行压制。浙兵趁机推进,跑动速度很快,距离也越来越近。实心弹只打了一轮,可效果并不太好,于是指挥炮兵的一排长果断下令道:“换链弹。”
炮兵连在城墙废墟出修筑火炮阵地,他们其实是将地面挖下去半米,并且在炮位前保留数米厚的土堆,浇水之后当做胸墙。炮位射界只有四十五度,左右的土堆同样对炮位形成掩护。
明军的佛朗机炮重量很轻,每门只有百来公斤。它使用子铳装填,气密性差,远距离威力不足,精度也不好。它的优势是开火速度极快,嘭嘭嘭的响个不停。可除非正好把炮弹打进炮兵连的炮位,就只能撞在土堆上了。
土堆后的炮位内,任由外面的炮弹乱飞,‘革命军’的炮手把链弹拿出来。链弹是两个空心的半圆,它们由一米左右的铁链相互链接,合在一起成为球形被塞进炮膛。由于链弹重量轻,发射药可以更少,这对减缓炮膛升温也大有好处,大大提升射击速率。
对面的浙兵推着盾车在加速,呼呼喝喝的大步前进,很快就从五百米外进入到四百米以内。而在他们对面的两门前膛重炮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一排长挥手下令后,所有炮手扭过头捂住耳朵,一名带着耳塞的炮手抓着点火杆戳进了火炮的引火孔。
轰的一声,炮车后座窜上了炮位的斜坡。炮膛喷出的链弹很快在飞行的途中因为空气阻力而分开,两个半球靠中间的铁链连接,打着旋飞过数百米的距离。
链弹这玩意一般是海上炮击用来破坏对手船帆的,大口径的舰炮发射的链弹极其可怕,可以轻松的将桅杆和船帆撕成碎片,让战舰失去航行的能力。而在陆地上,链弹在对付中距离目标时同样是可怖的存在。
相比射程远却只能打一条线的实心弹,铁链的链弹可以打击一个面。旋转的两个半球在空中舞动,呼啸而来。一辆盾车后的士兵正探头试图看清前方道路,旋转的半球从他脑壳的位置飞过,啪的一下就将其脑壳打成了漏勺。脑浆跟豆腐脑似的倒出来。
链弹呼呼,余势不竭,又抽过一辆偏厢车。单薄的木板在铁链面前就好像一层纸,缩在车内躲避的士兵被铁链切割成两半,死状凄惨。他们带着的‘百虎齐奔’甚至因此被点着,呼呼呼的朝外乱射。
这一发链弹的杀伤效果还只算一般,飞出个几百米后落在地面。半球和铁链上已经占满了血糊糊的肉沫,附带猩红的颜色。从其一旁跑过的浙兵们莫不惊骇,却还是咬着牙朝前跑。在他们看来,只有冲上去才能活,停下来不过是靶子。
减少装药的链弹可以每分钟三发的速度爆发速射。飞旋的两个半球拥有比实心弹高得多的命中率。打了九发过后,毁伤的战车甚至比刚刚面对南京兵时更多。前头的盾车被打掉了六七辆,后头的偏厢车承受二次伤害,也死了一地的人。
负责压制的十几门佛朗机炮毫无作用,它们发射速度倒是快,可打出的炮弹绵软无力,没有一发对反贼重炮造成威胁。而且三分钟过后它们的炮管也变得滚烫,无法继续射击。
不过在承受不小的损失后,还是有大量浙兵拉近到距离炮兵阵地三百米内。一直咬牙承受死亡的浙兵们都无需号令,纷纷把自己的‘百虎齐奔’架设起来,点火发射。
一具‘百虎齐奔’便是一百支箭,至少有四五十具‘百虎齐奔’在战车的掩护下开始发威。这便是几千支箭矢在短时间内朝反贼射了过去。
眼看浙兵发威压制,后头骑马的刘招孙立刻大声喊道:“反贼火炮定然发烫不能用,正是我等冲杀之良机。将士们,随我杀上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