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烂虾,现在想做老大,你还早。不过我想了想,还是不等你到那天了。这一年多你吞了我多少货,我不知道,你拿命抵吧。”
这是烂海陈告诉胡彪碇的第二句至关重要的话。
“那天我才开始知道,原来,我可以自己当老大。”夜半,客厅,胡彪碇帮对面郑忻峰倒了杯人头马,笑了一下说:“他妈的不跟我说,也许我现在都还在替他跑船。”
郑忻峰点头说:“这话我信。”
在烂海陈说出口之前,胡彪碇真的从没想过这件事,尽管有人曾暗示过,你拿命赚一块的同时,烂海陈躺着,却赚一万不止……意思这太亏待你了,你不想点什么?
但胡彪碇没听懂,也没这么想。
“十万块。”凌晨的海面,十几艘围拢,烂海陈把一摞钱砸在自己脚下的船板上,指点胡彪碇船上的人说:“胡彪碇、板桨……这六个人留船上,剩下的人下海,上旁边的船,这十万块你们分了。”
到这,胡彪碇这才知道,今天必须见生死了。
但是他的船上没有人动。
这是最可怕的……
也正是因此,烂海陈杀心更坚决,“或者你们谁捅死他俩,我再加三万。”
胡彪碇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看屁啊。彪子,以后你做老大吧。”洋铁扔过来一把鱼叉,看胡彪碇接住,又把自己手里的土铳举起来,在风声拉长调子,声嘶力竭大声喊道:“干了,弟兄们,咱们今天杀出去,把烂海陈埋这……从今往后,老大姓胡。”
“哈哈……胡老大,我跟你了。”板桨肩膀上扛了一柄土制的长矛。
越来越多人这么喊,喊:“从今以后,老大姓胡。”
声音在凌晨的海面上飘散。
“杀上去。”
烂海陈不敢再等,一挥手,登船的厚重木板从四面八方砸过来,把船砸得直晃,拿着刀、叉和火铳的人从木板上杀上船。
“人太多了,铳也多,要是那天不起浪,我们全都会死在那……”胡彪碇讲到这,停下对郑忻峰说:“但是,起浪了,船板上就没有人能比我和我的弟兄站得稳。”
郑忻峰没办法去想象那种厮杀。
胡彪碇也只是说:“船板上全是血,落进海里的人冒个头就被浪卷走,我船上的兄弟,也少了十多个。那些兄弟的爹娘妻儿,我到现在都还养着。”
第一轮冲船过后。
胡彪碇一身是血,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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