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郑忻峰突然又推门进来,探头说:
“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不追小玥姐?我这都要结婚生子了,你,小处男不急啊……我看得出来,阿姨,就你老妈,她也很喜欢小玥姐。”
江澈想了想,难得认真说:“我现在大概还没准备好跟某个人牵了手就是一生,而小玥姐,应该就是那样的姑娘。”
“你又想说婚姻很难,相处很难,对吧?”
老郑仿佛遇见了榆木疙瘩,苦恼于开释不成的高僧,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前怕狼后怕虎的,叶琼蓁伤的?”
江澈摇头。
郑忻峰犹豫一下,还是问了,“……那褚姐呢?”
江澈很有把握说:“褚姐不一样,她其实比我们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不懂”,老郑叹了口气,“得,不管你。”
说完他就关门走了。
这关心……好潦草。
…………
江澈说褚涟漪自己清楚,褚涟漪要是听到了,就会说:“胡说八道。”
她其实不清楚。
1992年的临州,还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上的身体保养美容。
准确地说这个时候美容业在全国都还处于很基础的阶段,就像国人多数连药品和保健品都还区分不清楚,某几位后来的超级富豪,还在卖“糖水”口服液大肆圈钱。
但是褚涟漪最近依然鬼使神差地去找了几个传统的法子,开始试着保养自己的身体。
洗完牛奶浴出来,才觉得自己过分浪费了,褚涟漪坐下来,看一眼镜子……
羞愧、自卑、懊恼、纠结……好多种情绪一瞬间不断交叠。不是第一次了,某些时候她甚至会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留下来,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对江澈的欣赏,最初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喜欢的踏实和果断,但也仅此而已,然后是除夕夜意外地相处,她看见了他的自制和沉稳,同时因为心事被说中,还多了一份温情。
第二次盛海再见,他给了她另一面。一个总是不停被回想,偏偏每一想到,就会忍不住从心里笑出来的小事故,或者说小故事……那是他的一个好大的秘密。
然后是告别,先是江澈的告别,再是褚涟漪预备好了要告别却临场退缩。她留下了,慢慢接触越来越多,她看见了又一个江澈,一个让她惊喜又看不懂的江澈。
那天站在他面前,听他第二次说“你不用做以前那个你”,毫不犹豫地信了,褚涟漪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有过前一段人生,褚涟漪之前的决心很大,不愿意再做那样的角色,然而她的年龄和经历又决定了,她其实是自卑的,有些事连想都不敢想。
心乱的时候,她好几次想一走了之。
冷静下来,她又很明白,不管最后做怎样的决定,首先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在他的人生版图中变得重要。
只有这样,不管最后如何选择,“自尊”和“自我”才都可能保留住,才不至于有一天落成一个可悲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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