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举枪的时候,小屋里哗啦啦一片拉枪栓的声音,如果高扬开了枪,那么他们就得防备着那些利比亚士兵近在咫尺的攻击了,但极其幸运的是,处决犯人的军官没有给阿卜杜勒的脑袋来上一枪,而是推了阿卜杜勒一把,把阿卜杜勒又带回了行宫里面。
当阿卜杜勒被带走之后,一个拿着ak步枪的士兵抬手一枪,替那个军官把唯一还站着的犯人打死在了行宫的门口。
看着阿卜杜勒被重新带回行宫,高扬喘了口气,把枪放了下来,但他不敢就此放松警惕,沉声道:“从现在开始,轮流监视着行宫的门口,只要阿卜杜勒再被推出来,我们还得采取行动。”
崔勃小声道:“可是,要是阿卜杜勒被……”
“闭嘴,兔子你能不能放阿卜杜勒一马?求求你闭上你的乌鸦嘴好吗,如果阿卜杜勒被打死在行宫里面,那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不过我相信只要你闭上你的乌鸦嘴,阿卜杜勒就一定会没事的。”
崔勃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这么说吧,我觉得阿卜杜勒肯定会没事的,他这次还是有惊无险,就跟我们再班加西一样,嗯,他肯定死不了的。”
阿卜杜勒面临的危险暂时过去了,但高扬他们的危险却远未结束,他们很快就会面临攻击,但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人全是敌人,就算现在不是,但也绝对是潜在的敌人。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小屋里死一般的沉寂,而隆隆的炮声却越来越响,其中不乏大口径的炮弹发出的爆炸声,而到了晚上的时候,高扬他们已经能听到清晰的枪声了。
能听到枪声,就说明战斗已经发生在阿齐齐亚兵营之外,虽然枪声还不是很密集,但高扬他们这时已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夜里始终保持一个夜视仪的开启,而且还要轮流监视着行宫的门口。
哈米斯在夜里没有处决犯人,但等到了二十二号的白天,阿齐齐亚兵营外面的枪声极为激烈,已经完全响成了一片,夹杂着几乎没有停歇的爆炸声,的黎波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兵营外打的极为激烈,兵营内却是一片死寂,虽然时不时的就会有一枚炮弹落入兵营内,甚至落到高扬他们旁边的草地上,可那些利比亚士兵的脸上却看不到惊慌的神色,而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对于高扬来说,他知道的利比亚士兵可不是这样的,视死如归那是反对派的专利,一战击溃才是政府军的特长,他还从未见过有政府军的部队,能在伤亡率超过十分之一的情况下还坚持战斗的,如果明显是送死的战斗,不等政府军进入阵地,就先有一大半的士兵跑到了反对派那里,至于剩下的一小半,则是把军装一脱就混入了平民之中。
高扬知道他身边这些苏尔特人都是卡扎菲的老乡,对卡扎菲的忠诚度不是那些杂牌军可比的,但高扬现在更希望他身边的士兵都是些一触即溃的杂牌军,这样的话,至少不会有人拖着他们去送死了。
当时间到了二十二号的下午,阿齐齐亚兵营外面的枪声渐渐的停歇了下来,这时谁都清楚,的黎波里已经被反对片全面攻占了,阿齐齐亚兵营之外的战斗已进入了尾声,接下来,就该是阿齐齐亚兵营之内的战斗了。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枪声几乎完全停歇下来,然后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不过经过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后,在五点半反对派开始了对阿齐齐亚兵营的大规模炮击。
首先进行的是覆盖射击,炮弹随机落在阿齐齐亚兵营内的各个角落,不过反对派终究还是缺少重型火炮,也缺少使用重型火炮的经验,炮击只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而且打得炮弹也很少。
用格罗廖夫的话说,反对派的炮击还不如他们一个炮兵团一轮齐射的弹药基数,用李金方的话说,就是反对派打得炮弹基数,应该、可能、或许够他们师演习时的首轮测试射击了。
李金方和格罗廖夫对于反对派的炮击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也难怪,受前苏联大炮万岁主义的影响,华夏和俄罗斯都是大炮兵主义,这两个国家的陆军在打仗时,不把敌人的阵地用炮弹耕地似的犁上三五遍,那就是明显瞧不起对手。
见识过能在空中相撞的炮弹密度,再看看反对派稀稀拉拉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炮击,格罗廖夫和李金方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彻底的放下心来,两个人对反对派的炮轰的表达了不屑之后,大讲各自军队上大炮齐鸣的壮观景象,然后两个人因为华夏和俄罗斯哪家的军队炮火密度更大,面红耳赤的开始抬起杠来。
高扬和崔勃也加入了抬杠的战团,不过他们两个终究不是科班出身,没当过兵就没有发言权,只能帮着李金方助助声势,本来还因为炮击而很是害怕的弗莱,受到了高扬他们的影响也不再害怕,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格罗廖夫他们吵得面红耳赤。
当反对派的炮击只是进行了半个小时就停止了之后,李金方和格罗廖夫两个人还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他们两个都表示很久没有听过大炮齐鸣的声音了,结果反对派太不给力,只打了这么一会儿根本就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