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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的夏夜,闷热而潮湿。
夜深人静之时,一支数十人的马队突然从街道上疾驰而来,直奔东城门。
“有人来了,全部戒备!”
正坐在一块青石上,用双手支撑着下巴打盹的队率听到马蹄声,猛地一个机灵,从腰间抽出佩刀,指挥有些困倦的士卒们打起精神。
“站住,来的什么人?下马!”
得了吩咐,五六十名守城兵纷纷挺起手中的长枪,喝令过来的队伍亮明身份。
周瑜策马出列,在马上拱手道:“是我周瑜,奉了伯符将军的命令,有要事出城办理。请速开城门,免得贻误了时辰!”
队率急忙上前施礼:“原来是公瑾将军啊,请恕小的眼拙!不知深夜出城有何贵干,可有少将军令牌或者字谕?”
“大胆!”周瑜的脸色突然拉了下来,凛然而不可侵犯,“难道我周公瑾出城也要凭令牌么?有何贵干还需要向你通融么?”
队率面有难色:“可是,少将军之前叮嘱过了,夜间出城需凭令牌或者他的亲笔手谕,若不能拿出,实在不敢放公瑾将军出城!”
周瑜勃然大怒,手中的马鞭一下子抽在了队率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条血痕,声色俱厉的道:“某有急事出城,忘了向伯符索要。你现在就去伯符那里询问,问问我周瑜没有令牌,能否出城?若是误了大事,小心你项上脑袋!”
“马三,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竟敢向公瑾将军讨要令牌?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一声叱喝从城墙上传来,却是带队的军候闻声而来。带着几十名心腹一溜小跑下了城墙,来到刚刚挨了鞭子的队率面前,劈头盖脸的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这个留着山羊胡的军候教训完了手下,方才向周瑜陪着笑脸作揖:“卑职教导无方,冲撞了将军,还乞将军恕罪。这就开门让将军出城!”
军候向周瑜赔罪完毕,急忙朝手下挥手喝令:“速速打开城门,落下吊桥,放公瑾将军出城!那个敢磨蹭,看老子不扣他的军饷!”
对于军候的恭敬,周瑜并没有感到欣慰,看向那挨了胖揍的队率之时,眼神中反而有了一丝歉疚。看到城门打开,便不再多说废话,策马向前,引领着身后的队伍出了城门,片刻就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一行数十骑,顺着驿道一直向东,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已经赶出了六七十里路。
周瑜方才勒缰带马,翻身而下,向身后的乔玄父女拱手道:“顺着这条驿道一直向东,大约五百里之后就是柴桑。到了那里就是弘农王的地盘,你们就安全了!”
乔玄率先跳下马来,接着把女儿小乔从马鞍上抱了下来,朝着周瑜作揖施礼:“周将军对小女的大恩,乔玄没齿难忘,请将军受老朽一拜!”
周瑜赶忙扶起乔玄:“乔先生不必多礼,周瑜这次私放你们父女回江东,乃是为了避免这场战火!还望乔公回到长沙之后,向天子美言几句,就说伯符受了他人蛊惑才冒犯龙威,还请天子罢兵!”
顿了一顿,加重语气道:“还有一句话,请乔公原原本本的转达与天子:若是陛下执意对孙家动兵,困境之下,只怕我家主公会选择联合袁术,以求自保。若是那样,只怕江东反而会陷入夹击之中,落入不利的局面。瑜为天子计,当先伐国贼袁术,如此方能让天下英雄归心。舍弃袁术来讨荆南,此为下下之策也!”
“玄一定会把将军这番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陛下!”乔玄拱手,连声承诺。
周瑜点点头,伸手在小乔的脑袋上抚摸了几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瑜就到此止步了,乔公等人趁着伯符还未察觉,速速快马上路吧!”
“如此,就连累公瑾将军了!”
乔玄向着周瑜再次作揖致谢,牵了女儿的手,就要翻身下马。
小乔泪眼婆娑的道:“公瑾哥哥,你跟着阿盈一块离开长沙好不好?”
周瑜笑笑:“阿盈回去之后要好好听话,若是见到了天子,就替伯符哥哥说几句好话,让天子不要派兵来打长沙,否则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小乔留着眼泪,使劲点头:“嗯,阿盈记住公瑾哥哥说的话了,我一定会劝皇帝不能随便打仗的,否则就不让姊姊做他的妃子。”
“呵呵……公瑾哥哥就知道阿盈最懂事了,快点上马跟着你父亲大人回东吴去吧!”周瑜莞尔一笑,夸了小乔一声,催促她上马赶路。
小乔的眼泪却无法止住,呜咽道:“阿盈以后到了江东,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公瑾哥哥了?若是阿盈想听哥哥弹琴了,又怎么办?”
听了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话语,周瑜鼻子忽然一酸。两个月的相处下来,自己竟然对这女孩也暗生了情愫,之前只是认为自己可怜她的身世,悲悯她的遭遇,所以才会对她关怀备至。此刻处在离别之际,才发觉心头已经被惆怅占据。
“阿盈只要闭上眼睛,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