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浦家祭祖这一天,隋玉难得出现在浦家别墅中。
别墅大厅的桌上,已摆上了祭品,浦家的叔伯也在此,正等着仪式开始。他们看到浦隋玉突然回来,都惊愕的看着她,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像是隔壁邻居来串门似的。
不怪这些人这么惊讶,从她被浦氏夫妇送去应山学堂,她就没出现在任何祭祖典礼上。
按照已经过世的浦权的说法:“她克亲,老祖宗见了她会不安生。”
北城本来就有生肖相冲的人,过年不能在一间房的说法。隋玉克六亲,被浦权更视为不祥人,别说过年,平时都不喜欢她。
浦金悦作为现任家主,冷漠的看着隋玉:“谁让你来的,你会惊扰了爸妈。”
隋玉瞧了一眼那摇曳的蜡烛,目光在诸位身上扫过,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吃惊道:“咦,今天不是浦家祭祖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周维朗怎么不在?”
按说,在各位宗亲面前,隋玉应该客气一下,给点面子的称呼一声“姐夫”,可也正是这些个可以看得见的叔伯,以及看不见的祖先面前,隋玉这一句“周维朗”就凸显出来了。
周维朗入赘女婿的身份,是要低一等的。
浦家的祖先等着他跪拜,他竟然不在?
浦金悦不知道隋玉搞什么名堂,但知道她回来,肯定是来找茬的。
她生硬道:“国外有一匹订单要处理,你姐夫他要过去交涉。”
这是为公司做贡献,为公司就是为浦家。老祖宗们看见了只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更加保佑他平安顺利。
隋玉翘了翘唇角:“对哦,外国人不过春节,他们也不用祭祖。”
她大大方方,在旁边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茶几上摆着搭成金字塔的巧克力糖,金灿灿的,是哄亲戚们家小孩的。浦金悦正在减肥,听秘书说,在她的咖啡里多放一勺糖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浦隋玉捏了最顶端的一颗,剥开糖纸,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浦金悦看着隋玉那享受的表情,喉管滑了下,随即捏紧了手指。
周维朗过几天就会回来,不能发胖。
浦金悦烦透了这个妹妹,更讨厌她的装腔作势。
还有那些董事,不过是一点儿小事情,就联名反对浦隋玉辞职,竟然又把她请回来了。
浦金悦压着怒火,往前一步道:“如果你是回来祭祖的,大可不必。爸妈在的时候不想看到你,死了也不会想承受你的香火。你可以走了。”
隋玉的手上捏着糖纸。她纤细的手指将那纸慢慢捏成一团,目光盯着浦金悦的小腹,忽而唇角勾了起来。
浦金悦被她这诡异的笑弄得浑身发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浦隋玉,你在看什么?”
隋玉的手轻轻一扬,手中的纸团丢了出去。
金色的弧线,有着清晰轨迹,让人清楚的看到那纸团投到了浦金悦的小腹上。
不偏不倚。
立即,浦金悦惊呼了起来:“浦隋玉,你干什么!”她紧张的摸了摸肚子,像是隋玉给她下了恶毒咒语。
浦隋玉什么都没做,就害得父母双亡,她朝她丢纸,还不得给她晦气死!
浦金悦当即就脱下了羊呢外套。这衣服她不会再穿了。
隋玉只挽着讥讽的笑,如今,别人再怎么说她,她都不会在意了。
她道:“浦金悦,你紧张什么,你又没怀孕,不过是个小纸团。就算怀了,也不生下来吧?”
这话出来,浦金悦的脸色就变了。她尖利道:“浦隋玉,你敢咒我!”
其他围观的亲戚也变了脸色。小叔叔忍不住呵斥道:“隋玉,你这话就过分了。”
浦金悦与周维朗结婚多年,谁都知道她心心念念想生个孩子。
家族里也希望她能生个孩子继承家业。
早前,浦金悦倒是曾怀上过孩子,只是婚后没了。这一直是浦金悦的伤痛。
这些年,她为了生孩子,一直在调理身体,也跑遍了所有的求子灵验的寺庙,可总也怀不上。
隋玉的笑冰冷:“浦金悦,生不出孩子不用着急,有别人帮你生。大不了,你再大度一点儿,把别人的孩子抱来养着不就好了。”
浦金悦气得浑身颤抖,这回话都不说,直接扑上去想撕烂隋玉的嘴。
她身后站着浦家大伯父,大伯父一把拉住浦金悦,朝隋玉沉声道:“隋玉,这些年浦家对你是有亏欠。你生气,我们能理解。只是,你也是浦家的一份子,在祭祖仪式上说这些丧门话,不怕把自己也诅咒了进去吗?”
大伯母跟着说圆场话,道:“如果你回来,是想给你父母上柱香,那就去。但你是回来找麻烦的,就等过年以后。”
隋玉嗤笑一声,往那祭桌看了眼。
她跪天跪地跪神仙,唯独不会跪浦权夫妻。
他们不配。
还有这些个亲戚,嘴上说浦家对她有亏欠。可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