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随即又笑开,道:“怎么外界都传这些谣言,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天晚上,我明明就在朋友家里,怎么就传成了那样。”
年仲礼微勾了下嘴唇。
侍茶女不在,年仲礼亲自倒茶。他道:“二小姐,这里没有外人。”
隋玉抿了抿唇,偏头,透过落地窗瞧着院子里的两只鸳鸯。
还在正月,北城的天气还很冷,公园的冰还未化开。而此处要不是人工做出的环境,鸳鸯怎么可能如此自在划水。
她不说话。
年仲礼的声音低沉了些,道:“年如絮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连舟只能陪在她身边。如果影响到二小姐,我这个哥哥暂时替她道歉,等她情况好些了,再让她亲自来。”
隋玉转眸看向年仲礼,眸光平静,却也冷淡。
年仲礼看似转移了话题,其实话题中心还是在这件事上。他替年如絮对她道歉,只是想引出下文罢了。
其实以年仲礼的聪明,应该知道,她两次为年如絮说话,早就得罪了楚鑫。那天她被强行邀请去参加婚宴,就是楚鑫的报复。
所以当有那样的风声传出来,年仲礼就已经肯定了传言是真的。
但是,她只是区区不起眼的浦家二女儿罢了,年仲礼即使准备好了对抗楚家,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头,年仲礼瞧着隋玉的眼,想起来去年中秋那天,他在凤归楼的观月台赏月,不经意时,看到楼下月色倒影。
圆月印在水中,风起时月光粼粼,比起天上看不见的风,有水光的月更漂亮。
年仲礼喜欢赏月,却在那一天发现,原来眼前的月亮更易得。
而眼前的这双眼睛,清澈、幽冷,跟那水中月一样……
年仲礼轻咳了一声,垂眸,指了指流水中的银耳糕,道:“听说二小姐喜欢福临楼的糕点,这些是我让人去福临楼买来的。”
隋玉没动手指头,淡淡说道:“连舟为十二小姐出头,是他遵守与老太爷的约定。倒是年先生,你是十二小姐的哥哥,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才让十二小姐掉进了狼窝。”
年仲礼瞧着浦隋玉,以前就知道她泼辣头铁,没想到她胆子特别大,在他面前还是这么敢说。
年仲礼垂眸,捏着茶杯慢慢旋转,道:“年家兄弟姐妹众多,如絮平时沉默寡言,不与大家亲近,慢慢的就成了边缘人。我虽然是如絮的哥哥,但也事务繁忙,无法照顾周到。”
“出了意外,我是有责任。所以,我才提了与楚家离婚的要求,以后,如絮就在年家,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之前,不会再让她出嫁。”
隋玉:“十二小姐的事,年先生不必与我细说。”
年仲礼看了她一眼,将茶杯搁在桌上,道:“二小姐,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感觉到我的诚意。”
“你得罪了楚家,需要有我这个盟友。”年仲礼挑明了说,又道,“刚才,你与那些客户的谈话,不已经选择了站边?”
楚鑫在婚礼当晚睡别的女人,打脸年家;年家提起离婚,不给楚家台阶下,已经是针尖对上麦芒,两家势必势同水火。
隋玉在客户面前斥责楚鑫是禽兽,但浦氏只是区区三流公司,得罪不起楚家。那些客户忌惮楚家,动摇了继续合作的信心,但年仲礼的出现,稳定了这些人的心。
隋玉扯扯了下唇角,眼底划过一道光亮。
楚鑫算计到她的头上来,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她的能量太小,就像霍衍说的,她动不了楚鑫。所以,她要找个可靠的盟友。
与她志同道合,与楚家有剧烈矛盾,又不怕楚家权势的盟友。
年仲礼就是这个最合适的盟友。
几天前,隋玉就得到了年仲礼的行程,知道他会在那家餐厅吃饭,所以,她将维护客户的聚餐安排在同一家餐厅。
她故意在客户面前大骂楚鑫是禽兽,即使年仲礼不出现,这些话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隋玉道:“即使那天晚上的人不是我,但我得罪了楚家,人尽皆知。我无意与楚家和解,又何必说他的好话?”
年仲礼听出来浦隋玉的意思。
她恨楚鑫,但不会承认那晚她也牵涉其中。
但只要目标一致就好。
年仲礼倒了杯新茶放进曲水流觞中:“二小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年家近来会投资制药领域,浦氏如果有意的话,可以做做工作。”
言下之意,年氏会助力浦氏,这就等于是给浦隋玉撑腰,让她在于周维朗的夺权里占得上风。
两人以茶代酒,碰了杯,以此结盟。
隋玉喝完茶,问年仲礼:“年先生,为什么是我?”
以年家的地位,有的是实力雄厚的大家族,为什么是她这个小人物?
年仲礼望着隋玉,抿唇一笑道:“他们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的勇气。”
北城权贵多如星辰,可位置越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