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的脸色更沉了一些。
他道:“浦金悦没有什么脑子,但周维朗是个奸猾的人。他应是察觉了什么,自从那之后,没有再给‘隋玉’用药。我以为,他就此打住,却没想到,他已经做了别的准备……”
“他找了一个医生,顶下了罪名,还指控是我指使他做的。”
隋玉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手一抖,那小叉子猛力的戳进了蛋糕里面,搅得那黑白色的奶油变得黑白错乱,手指也沾上了一些。
但此时,她根本顾不上手指是不是脏了。
她喉咙用力翻滚了下,艰难的消化着这个信息。
她曾想象过,在她看不到的平静表面下,肯定有着激涌,却想象不到,是这样的。
“那么……”她的声音有些变样,“他用这个威胁了你?”
随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周维朗用这作为把柄的话,完全可以把连舟逼出局。连舟会做的业务,他可以高薪聘请别的专业人员加入公司顶替他的位置。
连舟冷笑了声:“你觉得,他能威胁到我吗?”
“周维朗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喝了口水后,接着淡淡道,“在这时候,那医生就消失了。那件事,无人再提。”
隋玉:“……”
他说的是“消失”,那名医生可能是离开了国内,可能是死了……
在普通人看来,一个人的生死,是可以查得清清楚楚的,但其实在他们不知道的世界里,一个人的生死,其实就跟羽毛一样,很轻。
隋玉心里清楚,连舟即使是个私生子的身份,但他不是普通阶层。他有连家人的血脉,又是秦老爷子宠爱的外孙。若他蒙受污点,事情闹大,就不是什么浦氏争权那点小事,连家,或者秦盛文为了声誉,会不惜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到那时候,周维朗栽赃不成,自己也保不住要去蹲牢子。
周维朗害怕这一点,所以让那医生消失了。
他让“镇静剂”这桩事,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只要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即使连舟想查,也没有了任何的证据。
隋玉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见识的够多,看到的肮脏够多,可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多少。
有些事情,即使心里明白,即使气得怒发冲冠,也只能接受妥协。
只为了,维持所谓的“平衡”。
隋玉花了几分钟平复了心情。
她拿了张湿纸巾,把手指擦干净了。
“连舟先生,刚才,我听你说,让董事会决定你与师父的婚事,我听你当时的语气笃定,是有了什么办法吗?”
连舟看她:“对。”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办法?”
连舟扯了下唇角,眼底闪着明亮的光。
隋玉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蓦然想起解语曾问她的话:你希望这件婚事成功吗?
……
从咖啡馆出来,隋玉的情绪挺低落的。
她漫步在大街上。
雾霾的缘故,街上没有什么人,街道冷清。
路边有一家宠物店,巨大的玻璃墙上按了猫爬架,几只猫挂在上头,懒洋洋的晒着并不温暖的太阳。
隋玉停下脚步,站在那猫咪前方,挡住了它的太阳,小东西懒洋洋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爽的跳了下去,换了别的地方睡觉。
此时,隋玉眼神是颓着的,她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自以为能做得很好,她把高冷的霍衍都拿下了,就要帮姜不渝达成心愿;她能文能武,一手建项目,一手把那些看不起姜不渝的人压得抬不起头……
可是,她自己这边,却什么都做不到……
“姜不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隋玉看着玻璃上姜不渝的倒影,捏紧了拳头。
这时,她是讨厌着姜不渝的。
要不是她自私的把她锁在这具身体里,她就不会任人摆布!
她的拳,抵在了那玻璃上,似乎那一堵玻璃,就是姜不渝给她设定的枷锁。她要打破这枷锁。
宠物店的老板留意到了外面站着的奇怪的人。
她走出来,站在门口防备的盯着隋玉,道:“小姐,我们这里的猫都很可爱的,你不要吓到它们了。”
隋玉猛地回神,扫了眼那店主,就转身走了。
她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时,眼尾余光瞥到了什么。
她掀起唇角,手指紧紧抓住了车门把。
这个时候,她正缺点什么来发泄一下。
既然原身的事情,她没有插手的余地,那么,这些妨碍她的,就别怪她手狠!
……
回到霍家时,隋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与佣人打招呼,问霍衍回来了没有。
佣人回答她没有,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还没回来啊,这都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