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周围环境,小拧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想:
“也是,平日那些太监和宫女对陛下毕恭毕敬,早就腻味了……或许陛下就好这口,想让人不认识他呢?”
想到这里,小拧子突然间有了底气,觉得张苑和李兴等人很有本事,这可比之前他陪朱厚照参加的宫市要真实多了。
朱厚照走了一段路,沿途并非所有人都不认识他,很多太监和宫女见到朱厚照后都明显色变,但这些人不敢张扬,而且为了保证真实性也不能上前见礼。至于那些不认识朱厚照的人,态度就随意多了,如此朱厚重在宫市内走了一圈,居然没一人到他跟前下跪,这也是以前逛宫市没遇到过的情况。
“行了,朕有些疲乏了,可有合适的馆子让朕进去喝两杯?”朱厚照看着小拧子道。
小拧子明白,朱厚照所说的“喝两杯”不单纯是喝酒,喝酒就要有女人,除了女人外还要有乐子,这样才比较真实。
但这宫市毕竟不是小拧子亲手操办,很多细节他都不明白,甚至吃酒玩乐的地方在哪儿他都没问清楚,惊慌失措之余,不知该如何作答,恰好此时朱厚照看到前面一处好似酒肆的地方:“那里面看起来挺热闹的,走,过去看看!”
小拧子往那栋二层小楼看了一眼,见有不少宫女和太监往里面挤,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等两人入内后才知,原来这是一处集休闲娱乐于一体的场所,里面不但有喝酒的地方,还有人端茶递水,更有一名说书先生坐镇,而这说书先生小拧子也认识,赫然是张苑。
“这……”
小拧子指着张苑,惊讶得合不拢嘴。
朱厚照一摆手,示意小拧子别说话,随即两人到靠后的桌子坐下,听张苑说书。
张苑说的是《说岳全传》,这故事朱厚照以前听过,但比之那些武侠小说,这故事显然没那么生动有趣,许多年没温习过,他早就把许多细节给忘了。
但见张苑说得绘声绘色,甚至有普通民间艺人抖包袱的技巧,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不时峰回路转,如此一来更增加了故事的可听性,很多太监和宫女驻足听了一会儿,便忍不住花上两文钱进来听书喝茶,到后面这小小的二层小楼内已挤满了人。
“有趣,有趣!”
朱厚照听了一会儿,觉得非常好玩,这跟他以前听书看书的氛围完全不同,就算那些太监和宫女并非是真正的市井中人,但也是个合格的听众,会随着张苑说书的起伏而有情绪的波动变化,说到精彩之处也会赢得满堂彩。
这可比朱厚照一人听说书有趣多了。
小拧子见朱厚照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纳闷儿:“这张公公挺有能耐啊,不想让他出来面圣,他就子找这么个机会,还把故事说得这么好,他从哪儿学来的本事?”
小拧子当然不知道,张苑进宫前只是市井升斗小民,屁事不干好吃懒做,当年沈家说书听书的茶铺子就是他给经营倒闭的。
张苑虽然没有韩五爷说书的本事,但始终耳濡目染,到宫里来糊弄一群没见过世面坐井观天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朱厚照听得有些累了,不由打了个呵欠。
张苑好像非常明白朱厚照的心意,一拍醒木道:“……诸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面的听众不干了,嗡嗡声不绝于耳。不过大多数人都认识张苑,知道这位乃是御马监掌印太监,不好惹,只能在抱怨声中离开小楼,这些人跟朱厚照的心思基本一样,想去看看宫市内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就好像是一场盛大的化妆舞会,虽然那些太监和宫女是演员,但他们是参与者,平时在宫里沉闷久了,难得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也想放松找找乐子。
“朱公子!”
张苑走到朱厚照跟前,微微行礼。
朱厚照笑道:“以前没看出来,张公公还有这本事?”
张苑苦笑道:“都是混口饭吃……”
这话说出来,显然不合适,也是他许久没面圣显得太过紧张,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朱厚照没有见怪,笑着问道:“朕刚到这里来,不知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麻烦张公公给引个路?”
张苑喜不自胜,先看了小拧子一眼,发现小拧子正用不善的目光瞅着自己,干脆把头侧向一边,对朱厚照恭敬地说道:“能为公子效命,是老奴的福气,正好这里有一些新颖的助兴节目,公子不妨随老奴一起去看看?”
“好,哈哈!”
朱厚照红光满面,小眼睛里满是兴奋,显然对小拧子安排的这一切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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