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项南看着愤怒起来的王美仪,皱着眉头道:“妇人之见。”
王美仪微微一愣,这窝囊男人竟然还敢骂她?
她不顾贵妇仪态便要打人,却被霍项南先一步抓住了双手。
他道:“霍家,不是你说话,也不是霍衍说话的地方。真正能说话的人,只有老爷子。你心急跳出来,难道就以为霍衍不做了这继承人,就能轮到霍琛了吗?”
“你未免想得太天真。”
王美仪被他的话愣住了,一时忘记了挣扎。“你什么意思?”
霍项南朝着梧桐苑的方向瞥了一眼,道:“霍衍是个聪明人。姜不渝的事迹败露,你以为他不想退婚?”
“可,这是老爷子给他安排的婚事,如果他要退婚,就必须先经过老爷子的那道关。”
“姜不渝制假的事情过去很久,可你我知情吗?这霍家,有几个人清楚内情的?”
“要不是外面捅了出来,你以为你能等到这个机会?”
霍项南指了指主楼的方向,再看向梧桐苑。“霍衍把事情压了下去,但不敢隐瞒老爷子。而老爷子要面子,不能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给霍衍安排了一桩糟糕的婚事。”
“霍衍硬着头皮顶下这桩婚事,哪怕姜不渝犯了错,他也会承担下来,他这是在给老爷子递台阶。”
“老爷子记下他做的这件事,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把他抬上那个位置。”
霍项南一番明白的话,让王美仪清醒了过来。
“也就是说……将来,这继承人的位置,还是霍衍?”
难怪,在今天的会议之后,老爷子没有指定任何人接任霍氏。
霍项南哂笑了一声,他道:“霍衍,是老爷子一手培养起来的。这对爷孙,最清楚彼此。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的扳倒他?”
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所以说,这个家斗来斗去,都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反正霍氏每年的分红下来,几辈子都花不完,又何必挣破头还累得半死。
王美仪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还是不相信,霍衍还有再翻身的一天。
她要让霍琛成为继承人,那自己就是当家主母。
霍项南看着王美仪野心勃勃的样子就想笑。他指了指梧桐苑的方向:“你要想做当家主母,就看看苏佩文是怎么做的。你,能吗?”
苏佩文在听到霍衍说不做继承人时,不急不躁,推了轮椅就走,不卖惨不抱怨不卑微,就这份气度,是王美仪跑死了也追不上的。
苏佩文瞧不上姜不渝,却能容忍她到现在。如果是王美仪,大概她只会甩一张支票给那女人,叫她离开她的儿子,也就这种最低级的手段吧。
苏佩文连乔忠都治得服服帖帖,章裕恒更是唯她马首是瞻……霍项南再瞧一眼自己老婆,又是一记不屑冷笑,他道:“你以为,每年往乔忠那里打点些钱,提拔他老乔家几个人,那乔忠就听你的了?”
王美仪讪讪撇了撇嘴,瞪了一眼男人。
还以为他不管事,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冷冷道:“我看你什么都知道,聪明的很呐。那老四都有上位的心,你怎么没有?”
说起来,霍项东一死,霍项南要是肯认真做点事情,那霍家说不定就是二房的了。
这时候,霍项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今天在大厅说话的人,老爷子,还有梧桐苑的人,都看在眼里。霍琛……”男人顿了顿,想了会儿,再道,“你让他去工厂待一阵子,就说去历练的。”
“什么!”王美仪尖叫了起来,“霍衍出了错受罚,我儿子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他要去工厂?”
“因为你这个妈做错了!”霍项南气自己娶了个没脑子的老婆,说完甩袖就走,不想再搭理她。
医院里。
姜不渝吞下的瓷片,只能做手术取出。
一直到晚上,医生才从手术室出来。护士托着不锈钢盘,让霍衍确认手术取出的东西。
小小的一片碎瓷,沾染了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霍衍点了点头,确认过后,让护士将这碎瓷清理干净。那护士诧异的看他一眼,垂眸看那片血淋淋的东西。
就这,还要带走啊?
护士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要么太过深情,要么变态。
霍衍没有理会护士怪异的眼神,转头看向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道:“病人吞下异物时,割伤了喉管以及肠道,我已经做好了缝合,仔细休养一阵子就会好的。她现在还在麻醉中,等过了麻醉就会醒来。”
霍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没有跟着进入病房去看姜不渝,拿走了那片清理干净消过毒的的碎片。
回到梧桐苑时,夜已经深沉,霍衍将那碎片与其他碎瓷放到了一起。
灯光下,他看着那一堆厚薄不一的零碎东西,沉默了会儿,才盖上了盖子,就放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