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暗哑,靠着她的脖子,嗅她头发的香味,蹭了蹭她,手臂又收紧了些。
解语望着静静垂落的窗帘,无风,故而一动不动的。
“顾钧……”
她一开口,就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
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孤独寂寞时候的擦枪走火。
还不如当做一叶情,天一亮,就什么痕迹也不要留下。
她感觉在她那一声之后,那条肌肉线条的手臂放松了些。但也察觉到身后的人情绪不太好。
解语此刻,觉得自己还真像是欺负了小孩的坏人。自己吃饱喝足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只是后面少了两句嘤嘤哭泣声,有点与气氛对应不上。
她扭头,看到他的脸陷在枕头里。由于他的手在被子外头,半个肩膀也都裸在了外面,锁骨上还清晰的印着一个她的牙印。
她抿了抿嘴唇,头一回觉得男人的锁骨也那么好看。
她戳了戳他的骨头:“诶,你在生气?”
顾钧睁开眼:“你觉得呢?”他的目光凉淡,望着她时,让女人没法直视,好像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解语吐了口气,认真道:“咱们俩,就是——”
她话说了一半,顾钧坐了起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能躲避。他突然道:“这次回来,见过他了?”
解语眼眸微垂,手指捏着被子的绗缝线乱画。
不作回应就是默认了。
顾钧冷笑了一声:“你跟我睡,是想忘记他?”
她看到他眼睛里的温度在凉却,不知怎的,就是不想他难受,她道:“齐臻那道坎,已经过去了。不要对任何人说,见过我。”
顾钧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他道:“你家一直在找你,还有齐家。既然要跟他解除婚约,就当面把事情说干净了。”
他突然掀开被子,解语身上一凉,缩了缩身体,看他也光溜溜的,毫不羞耻,解语的脸先热烘烘的。
“好好的掀什么被子,会着凉的。”
在这种气氛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淡定。
顾钧却是下床,从柜子里找出来一支药膏,他回过身来,解语立即闭上眼睛。
“你、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顾钧扫了她一眼,刚才不见她害羞,热情似火的,这会儿倒是纯情了。
他将她推倒,挤出药膏抹在她的后腰上,解语觉得腰上一凉,嘶了一声,趴着身体扭头去看。
只是视线被他褐色的大脑袋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伤口的那地方被他焐热了。
“这又是你调配的新药膏?”
“嗯,你不回来,这药膏就一直放在抽屉里。”
这是针对伤痂脱落之后的皮肤的,主要是淡痕,连续擦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了。
他将药膏收起来,塞到她手里:“要走的话,把药膏也带走,按照说明上的使用。”
他进了浴室,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解语看着手里的药膏,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抿了下嘴唇。
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她走到浴室门边,靠着旁边的墙,淡淡说道:“齐家在发家之时,得到过我姑奶奶的帮助,所以解家在齐氏有一席之地。只是在我姑奶奶之后,解家再也没有出过她那样的人物。”
“解家希望我与齐臻的联姻,能保住解家往后五十年的荣华富贵。我是解家的棋子。”
“我手上有我姑奶奶给我的齐氏股份,齐臻同意娶我,是想要我手上的股份,稳固他在齐氏的地位。于他而言,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解语靠着墙,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清灰色的墙面衬得她的脸颊黯淡无光,像是被束缚的蝶,翅膀上的亮彩全部脱落了。
而浴室里面的水声也停了。
两个世界隔着一道玻璃门,她没有走进去,他没出来。
“你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得干干净净,不要拖泥带水,呵呵……”解语自嘲的笑了声,“我卖掉了齐氏的股份,齐家给我的聘礼,连同我姑奶奶送给我的,全部卖了。”
“我自认为我断了个干净。可齐家、解家怎么想,不是我能左右的。”
解语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是继姑奶奶之后第二个有异眼的,解家觉得,她的能力能让解家立于不败之地。齐家知道这个秘密,以为有了她,齐氏的地位不会受到丝毫动摇,在新人辈出的北城,永远都不倒。
他们都是为了她的这双眼睛,而不是她的这个人而爱她。
顾钧感觉到解语的无力感,他错怪她了。当他的手落在门把上的时候,解语阻止了他。
“你别出来。”她顿了顿,“我不会留在北城的。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没见过我。”
她又沉默了片刻,再道:“顾钧,解家跟齐家的事情有点儿复杂,你别搅和进来,不是你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