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坊不愧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小暖穿的这身娘亲做的新衣裳,一进来就产生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像穿着来自某宝的仿冒服装去参加巴黎时装展,那么的不协调。
于是乎,小暖瞬间成为店内伙计和顾客的关注点——因她实在有些扎眼。
一个伙计快步过来,“这位......姑娘,买成衣还是布料?”
抱斗笠的小暖大方地道,“我不买,只是觉得你们坊内的衣裳布料都好看,所以进来看看,能看吗?”
小伙计人还不错,含笑道,“当然能看,您随意看。”
服务态度不错,足见掌柜不是那等眼高手低之人,小暖心里又加十分,开始四处查看。
绫罗坊上下两层,一层是美不胜收的女装和落落大方的男装,二楼是精美布料,衣裳分类清晰,布料码放别致,与墙上挂的簪花仕女图相得益彰。
单论格调,这绫罗坊比城中最大的霓裳布庄还要高,顾客群分类也更细,店东家一看就是很有头脑的商人。
可惜,他死了。
可惜,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二儿子也死了。
所以绫罗坊成了大家眼中的肥肉。转了这一圈,小暖起码在五个人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区别就是人家都是穿绫罗绸缎的中年大叔,而她是穿布衣的小丫头。
局势很不妙啊,这些人随便站出一个都不是小暖能匹敌的,但让她放弃这次机会又实在可惜。该怎么办呢?
小暖垂眸看着面前的兰花织锦,小脑袋飞快地转着。
“柜叔,少爷让小的找您支五百两银子,急用。“一个青衣丝帽的清秀小厮急匆匆上楼,跑进里间急促地道。
小暖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这是没学到本事只学会玩乐的富二代大少爷又没钱挥霍了。
里屋一个低沉的声音沉稳道,“此事老夫人可知晓,取出老夫人的手信给我看。“
小厮明显底气不足,哀求道,“这小的就不笑得了,是少爷让小的来的。少爷说若拿不回银票就要了小的的狗命。柜叔,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夫人有命,从账上支银子必须有她老人家的印信,我也帮不了你。”掌柜异常冷静。
小厮急了,“少爷的脾气您也知道,拿不出银票,不光是小的,您老也会......”
掌柜再次强调,“老夫人下的令,我也不敢不从,少爷若是要怪罪,我也只能认了。”
主不合,生意就不稳。想必最近主动给绫罗坊添腻歪的人少不了。凑过来的各家同行开始相互挤眉弄眼打招呼,小暖则默默退出人群。
据信叔的消息,这东家老夫人是个厉害的,她的儿子也就是死去的东家和能力不输赵书彦的二孙子意外死于匪祸后,老夫人撑着病体重出江湖,接管家里的生意,颇有挽狂澜之势。
不过她年事已高,与家中仅剩的被宠坏的独苗和精于算计但没能耐的儿媳妇斗,并不被人看好。所以各家同行才持近距离观望的态度,一旦有机会,便会立刻出手,吞食肥肉。
小暖低头往外走,银子!她现在需要银子,她需要跟人合作。
不与人合作,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吞不下整个绫罗坊。
合作的话,小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书彦。但是在没有成型的合作方案和一定的合作本钱之前,小暖不会去找赵书彦谈合作的事情。
因为她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如果要人尊重你首先就要有实力。所以,归根结底,小暖还是要有钱。
可是从哪里弄钱呢?小暖低着头慢慢走,她的人脉和资本还是太少,没有办法用她的信用取得不少于五百两的资金。没有五百两,她根本不可能与赵书彦去谈合作收购绫罗坊。
小暖懊恼地拍拍脑袋,如此看来,这笔生意她只有放弃了。
“好可惜啊!“小暖用力拍了拍脑袋,“看来我这个小蚂蚁是吞不下绫罗坊这头大象了。“
忽然耳边有个声音,嘶哑阴沉地笑道,“小蚂蚁还想吞大象?“
这声音异常凶险,小暖头也不回地跑,但还是被人一手捉住拎回去,威胁道,“跑什么,再跑爷把你这只蚂蚁踩死!“
小暖回头看着阴狠短须的男子,咧嘴想哭,她是要当吞象的蚂蚁,而不是被碾死的蚂蚁啊。
“你来此作甚,谁派你来的?“小胡子把她拉到角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压在小暖的细脖子上,“别想骗爷,否则爷就一刀割掉你的脑袋!“
脖子被冰凉的匕首压着,小暖真哭了,“这位爷,我是进城买东西,走错路才进来的,我啥也不干,只想出去,回家。“
“走错路?“小胡子警惕地倾耳细听,“一个人?“
“嗯,一个人。“脖子上冰凉的刀片让她腿软,她可不能出事儿,家里还有三张嘴等着她呢。
“敢骗爷!“
小胡子面容凶狠,刀用力一压,小暖感到一疼,她的脖子被划破,流血了,小暖拿出平生最真诚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