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秦氏还觉得心里慌慌的,扫了院子又把菜园子里的草拔得干干净净才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小暖睡醒后,见到干净地反光的院子,心里一阵的诧异,“娘不困吗?”
秦氏笑笑,“睡不着。”
小暖点头,坐在小凳子上望着已经晒干了的黄豆秧发了会儿呆,又起身把豆秧收好放到柴房里,这是点火的好东西,见柴房里的干柴不多了,看天还不错。小暖便与还在菜地里拔草的娘亲商量道,“咱们去树林里收点干柴吧?家里柴不多了。”
秦氏慌忙站起来,“对,对!娘咋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过几天该变天了,得收柴。”
于是,一家四口出门了,大黄和小草习惯性地往南走,秦氏却唤道,“咱们去村东的树林里捡柴,走这边。”
小暖略有些诧异,陈家在村东,如果进山的话要从陈家门口经过,这是娘亲最不愿走的一条路,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小草去哪里都无所谓,带着大黄蹦跳跳地跑在最前边,一家人穿街去村东砍柴。
路过陈家时,见大门开着,皮氏正在院子里指挥马得金和青柳几个收拾东西,这是打算要搬新家了。
皮氏见了小暖母子仨,摆出一副慈祥的老人家模样,笑着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秦氏低头不说话,小暖回道,“砍柴。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明天。”皮氏喜气洋洋的,“新房一溜五间正房,宽敞又暖和,比老院子强多了。”
小暖也喜滋滋地点头,“那明天我和小草过来帮忙。”
皮氏赶忙摇头,“不用,不用,人手够,你们小孩子能帮什么,还不够碍事的,砸到咋办!”
“那就算了,不过奶奶记得给我们俩留间屋子,宽敞暖和就行。”小暖说完,晃悠悠地走了。皮氏强压下一口气,呵斥青柳道,“看什么,还不快收拾!”
秦氏则小声地道,“等你奶奶也搬去村南,不光离着茶宿和族学近,离着你外公家也近了。”
陈家盖房子的地皮本来就是秦家的,他们过去后跟秦家之间只隔着一家,在院子里嚷嚷几句,都能传过去。
小暖笑眯眯的,“不光他们两家,还有里正爷爷也住在村南,以后更方便了。”
秦氏明白小暖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笑,“里正三年一选,德叔是去年才选上的,还得再干两年呢。”
那真是不幸啊!小暖接着问道,“接下来是韩家了吧?”
“嗯。”秦氏点头。老规矩,里正三家人轮流干,韩家后就该陈家。若陈四爷能活到那个时候,就该轮到他了。
陈四爷当了族长,她们母女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不过这得是好几年后的事,还是先把眼前顾好再说以后,秦氏打起精神带着一家人走进树林。
树林里的树叶落了厚厚的一层,真真是深秋的模样。除了她们,还有几户人家也在捡柴收树叶。小暖在人群里也发现了九号镖局的镖师,心里觉得安稳。
“娘,他们扫树叶做什么?”小暖问道。
“回去沤肥,明天春天使在地里肥地。”秦氏说完也有点心动,“要不咱们也弄点?”
“好啊!”小暖点头,这么多树叶,弄点也不费劲儿,“娘和小草捡树枝,我往家背树叶。”
背篓装不了多少树叶,小暖背了一趟回家倒在猪圈里看着不显山不显水的一小块有些灰心,干脆去韩三胖家借了辆独轮小推车推到树林边,用破麻布包了树叶放在车上。
此时,她十分想念起绿蝶,若是有她在,怕是一会儿就能填满整个猪圈了。
就在这时,有个白衣读书人拎着小袋子从林中走出来,与这苍茫的秋色甚是不搭调。大黄见了他很不高兴,呜呜着回到家人身边保护。
不远处收拾柴枝的两个镖师也直起了腰,往这边慢慢靠过来。
秦氏见到这书生,慌得手里的柴都掉了。
那书生弯腰将柴捡起来,递还给秦氏,温和道,“夫人,真巧。”
秦氏别说说话,就是眼睛都没地方放。
小暖打量这书生,再看娘亲慌乱的样子,眼睛亮了亮,上前招呼道,“这位……”
“小生许昌荣,京南许家弯人。”书生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许公子,”小暖笑眯眯的,“我看您从树林中出来,是去赏景了?”
许昌荣举了举手里的小布袋,“去采些枸杞子。”
捡了不少颜色漂亮的叶子的小草跑过来看了看,“小草知道,这是红耳坠,不是枸杞子!”
这里人称野生的枸杞为红耳坠,若不是这书生提起,小暖还真没注意过树林里还有这个东西。
许昌荣微笑跟小草解释道,“枸杞形似女子带的红宝石耳坠,所以又有此别名。此物也称血杞子,益精明目,滋补肝肾,小生打算采些回去孝敬父母。”
小暖笑道,“许公子有心了。”
许昌荣笑得越发亲切了,“此乃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