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也没想到会在里正家门口遇到陈小暖,再想到她此来的目的,青柳心里就十分地得意。她停住,抬纤纤玉手在腰侧交叠,屈膝婀娜万福,“奴婢青柳,见过大姑娘。”
小暖差点被这个称呼砸的趴下,“我说青柳......”
“奴婢在。”青柳曲腿听训,表面很是恭敬。
“能换个称呼不?”小暖跟她商量,大姑娘这个,她实在不想叫。
不叫大姑娘要叫什么?官宦人家未出闺阁的女子都是称姑娘的啊!青柳单眼皮的媚眼转了转,小姐妹们讲过富商人家的下人们会称主家的女儿为什么来着?哦,对了!
“是,小娘子。”
小暖差点爆粗口,“再换一个!”
青柳为难地抿着樱桃小嘴儿,围观的几个汉子顿时就不满了,“我说小暖,你想让青柳姑娘叫你什么就直接讲嘛,这么为难人干嘛啊!青柳姑娘是性子好,要我早就急了!”
“青柳不敢。”青柳立刻惶恐地低下头,眼中却布满嘲讽。不过是被陈状元赶出家门的弃女罢了,嚣张什么,等她当上姨娘看她怎么好好地报今日陈小暖当众辱她之仇!想到刚得的消息,青柳又忍不住雀跃,陈状元要回来了呢!
小暖见这帮横眉立目的护花使者,忍不住笑了,“青柳啊,你以后叫我小暖就好。”
青柳立刻微微万福,“是,小暖姑娘。”
呃,这个还算能接受,小暖点头,“找里正?去吧。”
韩三胖见青柳扭着小蛮腰进入舅舅家大门,呲牙道,“这就是个搅屎棍,到谁家谁家不安生。”
小暖憋住笑,“三胖叔要不放心,就进去盯着?”
韩三胖幸灾乐祸地道,“她到我舅家搅不了事儿,我舅母可是十里八村响当当的女中豪杰呢,要不是得回去刷漆,我真心进去瞧瞧。”
他这么一说,小暖倒有点想进去瞧热闹了,不过赵书彦还在地头等着,正事要紧。
此时的赵书彦已从狂笑中恢复常态,淡雅如画地坐在树下的马车中乘凉看书。不远处的大树后,粉花绿裙的秦大妮儿正满怀憧憬地偷偷盯着马车被风吹动的车帘。
见到小暖来了,车夫立刻知会自家少爷。赵书彦从马车上跳下,含笑看着脸带薄汗,充满朝气的小姑娘。
“让赵大哥久等了,这是地契。”小暖把地契递过去。
赵书彦验看过两张地契,眼中带了赞许,“不错。这份文书也请小暖妹妹过目,若觉得有不妥之处,愚兄立刻更改。”
因不远处有几双眼睛盯着,小暖没有接文书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认得的字不多,大哥能给我念念这上边写的什么吗?”
赵书彦道了声歉,轻声将文书念了一遍,又问道,“如何?”
小暖一听便知赵书彦是行家,文书上各条各款列得清清楚楚并无遗漏之处,于是点头,“没问题。”
“那咱们这就签字画押?”
“好!”赵书彦潇洒漂亮得留下大名按下手印后,小暖接过笔,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再按下小手印。
因不习惯用毛笔,小暖的字实在称不上好看,她不好意思的抬头,嘿嘿笑了。
赵书彦这次却没有笑,“不错。”
小暖抽抽嘴角,明明就像帮着扫把的蜘蛛爬的,他这是从哪里看出不错了......
“身为女子,小暖妹妹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已然不错。”赵书彦中肯评价,“况且你这三个字架构清楚,笔顺未乱,假以时日必定规正。”
这倒是真的,小暖轻笑,“多谢大哥夸奖。大哥,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咱们的茶宿内是否留些空地种瓜种菜种粮,待客人们入住后可自行摘取,再由咱们烹为佳肴,一来可增田园之乐,二来也可让咱们的小店多些不同于别家之处,大哥意下如何?”
“嗯,甚是不错,就依小暖妹妹所言。”听小暖又拿出这谈事的腔调,赵书彦就忍不住想笑,再听她说“咱们”这个词,又觉得无比亲切舒服,面色便更加柔和了,气得树后的秦大妮儿直挠树皮。
小暖立刻咧开小嘴笑了,“留哪块地耕作大哥做主,至于耕作之事,由我娘和我来做,客人摘取余下瓜果我们也想带些回家食用,大哥意下如何?”
“然。”赵书彦憋着笑,“小暖此举,是为尊堂吧?”
尊堂是母亲的意思吧?小暖点头,“是我娘想种,她总觉得身在农家没块地耕作,就心里不踏实。”
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呢,赵书彦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赵书彦便与小暖到家门口,请了秦氏在文书上按下手印,日后闻名八方的茶宿,便由此掀开了它辉煌的第一页。
送走赵书彦,迎着秦大妮和张氏怨恨的目光,小暖淡定地关上大门。
秦氏在水里洗着手上红色的印泥,喃喃地道,“今天一下子咱就有了一家布庄和一家茶宿,娘不是在做梦吧?”
布庄计划之中的,茶宿是意料之外的,不过都是好事,小暖笑嘻嘻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