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絮望着他,说道:“我想对四哥说,我没有想背叛你。”
年仲礼在椅子上坐下,叠起修长的双腿,等她的解释。
这是他身为上位者该有的气度涵养,即使对于背叛者,也该给她解释的机会。
年如絮静静看着年仲礼。
他虽一言不发,但来自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依然让她敬畏。
她抿了抿嘴唇,双眼看向前方,缓缓说道:“大哥陷害我,将我推进火坑,我怎么可能帮他做事。”
“可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楚鑫那混蛋碰了,又有什么人还能真心接受我,好好待我?”
“我不是如樱姐姐,即使她做任何事,都不会有责骂,只有你们的呵护……我如果不嫁给楚鑫,继续留在年家,天上日久,我能想象到那些人会怎么看我,嫌弃我,觉得我丢了年家的名声。”
“……嫁给楚鑫,起码我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顿了顿,手指轻轻的搭在肚子上,眼眸微垂。
从她平躺的角度还不能看到肚子,但她可以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即使是她万分厌恶、万分恶心的,此时,她也要做出接受的模样。
“我是不喜欢着两个孩子,可有了他们,我就能在楚家拥有一席之地。大哥要与楚家联手,可如果我掌握了楚家的权势,大哥就无法摆布我,楚鑫也不能。”
她的目光看向了年仲礼:“所以,我想请四哥帮助我,助我在楚家上位。”
“我一直感激四哥对我的照顾,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以后若我得势,我也绝不背叛。我可以用楚家的力量,全力支持你。”
年仲礼淡淡的看她,站在年如絮的角度,她一个孤女,这确实是她可以抓住的机会。如果她能力足够,她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即使是楚鑫,也不能再随意欺辱她。
眼下来看,一个对于自己、对腹中胎儿都如此心狠的女人,绝对可以走到那一天。
“我要怎么信任你呢?”年仲礼淡声问道。
没有力量的年如絮都能将人掌控在手心,羽翼丰满的年如絮……呵呵,他不是白痴。
同情心太重的人,是无法做好一个掌权者的。
年如絮咬了下嘴唇,说道:“如果四哥不信任,尽管与我立下契约。”
……
隋玉回到玉兰路,一身疲惫。
她卸了妆,洗完澡,从冰箱拿了瓶酒出来。
她很少一个人喝酒,但此时,她需要一点酒精。
喝了小杯红酒之后,她细长的手指划开手机屏,打电话给连舟。
电话响了几声就拨通了,连舟听她微微沙哑的声音,温柔的声音穿过来:“你喝酒了?”
隋玉上来就很直接,道:“年如絮差点小产,人在医院。”
电话那头沉寂了会儿:“她嫁人了,好坏自负。”
他以为年如絮小产是因为被楚鑫欺负了。
他劝过她,不要与狼共枕,是她听不进去。
隋玉轻吸了口气,身体倚在沙发背靠中,双腿蜷缩了起来:“不,她是因为救我。”
与连舟,隋玉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将宴会上前后的事说了一遍。
连舟皱眉,又是一阵沉默后,他低声道:“所以,你特意给我这个电话,就是还给她人情?”
隋玉自嘲的扯了下嘴唇:“我只能说,我传达到了年如絮的意思。去不去看她,是你的意愿。”
连舟:“好,我知道了。”他顿了下,“你……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隋玉摇了摇头,想起来连舟是看不到的,又说:“没了。”
她倾身,从桌上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甘甜与微涩的酒液滑入喉咙,她砸了砸唇:“我有些困了。”
连舟知道这是她无话可说之后找的理由,在她挂电话之前道:“周维朗将他的资产做了抵押,打算跟你做最后一搏。”
隋玉轻晃着酒杯的手顿了下,这是她不知道的信息。
因为她掌握了那些大佬见不得光的事,周维朗的人脉关系几乎被她断了。至于楚鑫,隋玉去南城了一阵子,楚鑫对周维朗的耐心耗尽,也不理他了。
隋玉还在找机会逼他出手,他倒是学她,背地里抵押私产豪赌。
这倒好,她可以将周维朗从浦家挖出去的钱财全部收回了,包括周家的那几栋房产跟豪车。
她可以让周家滚回老家去了。
“好。”她应了一声。
连舟挂了电话。
隋玉看着沉寂下来的手机,心里那种难于描述的难受又涌上来了。
她瞧不起年如絮,觉得她阴暗心机,可她竟然被这样的人设计,不得不领她的人情。
她想起来一句话:该是你的劫,逃不掉。
原来解语的感觉没有错,她去了南城,但并没有躲开年如絮。
可,这个劫……又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未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