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项央每天进出不离碧玺刀,时刻警惕杜家的下一次来袭,只是自从上次反杀一群死士,再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杀手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神捕门金章捕快王陵。
这次来的王陵没有了上次的傲气,眉眼平和,气质虽有锋芒却不刺人,有了道家弟子的风范,一身武学似乎也是进境不小。
“项央,蒙你上次切磋将我击败,打消我心头傲气,磨砺心境,武功大有长进,咱们再来试一下手。”
被项央邀请进屋的王陵刚一进门就如此说道,同时右手并掌,朝着项央的心口插来,同样是上次使出的长春观散招,穿掌。
上次王陵使出这一招,从出手的时机,到掌间的力道,再到对这门武学的把握,无一不显示出其在这门武学上的造诣匪浅。
然而万事万物就怕比对,此人上次若是熟能生巧级别的穿掌,此次就已经将这门武功提升到登堂入室,出手不带丝毫烟火之气,轻飘而来,宛如好友搭肩。
“能称之为天才,果然有可取之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短时间内提升如此之大的人。”
项央暗暗赞许,武学的高低并无上限,只要人有心,就能创造出无限的奇迹,很明显,王陵做到了这一点。
面对威力大增的穿掌,项央没有用同样的伏虎拳来击败对方,他不得不承认,排除内功上的差距,他若是和上次一样用这门基础拳法迎敌,十有七八要出丑。
同样五指并拢合为掌,作手刀竖劈,项央掌出如电,后发先至,尽显这段时间体会葵花极速之精妙,在穿掌将将袭来之紧要关头,掌锋切到王陵后溪穴上,随之变招,化刀为爪,紧扣要穴。
“我又输了,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进步。”
王陵嘴角苦涩,他自认为精进过人,武功强了不少,想不到和项央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在拉大。
上次两人切磋,他虽然被压制,但好歹还有再出招的机会,但这次仅仅一招就被项央拿下,已经充分说明问题所在,不是他进步不大,而是项央进步更大。
“越是进步,越发了解武道之广博无尽,我们还差的远呢。”
项央面色没有丝毫得意,只是清清淡淡的回应,见识过神兵却邪,了解了这世上曾有证道大势至菩萨金身的盖世强者,任何人都不会因为这点实力而沾沾自喜,除非那人本身就没有大志向。
“果然是好心性,不过我不会认输,下次再来,我还会向你请教的。”
王陵笑着说道,目中越发认同项央,觉得这才是一个强者应有的心态。
有的人本是平头百姓,一朝奇遇,被前辈灌顶,凭空获得几十年功力,然而从心态上,他还是平头百姓,并不具备强者的特质。
如果没有意外,如仇恨,使命等等这种磨砺性的成长,总有高超功力,没有强者之心的人终究会泯然众矣。
“这次我来,其实是奉了上头的命令,让你护送一个人前往延熹郡城,任务很重要,直接由郡里的金章捕头发下。”
项央看到王陵的脸色变得凝重,也收敛笑容,猜到了什么,淡淡问道,
“我要保护的是谁?”
他项央虽有名声,但其上有柳若海主持,何时轮到郡级的金章捕头安排任务?
联想到杜家第三杰杜元乃是延熹郡神捕门的金章捕快,项央心里有了准备。
“是杜鹃,郡里的意思是说杜鹃现在身负重大机密,与魔门有关,因此务必派遣高手护送,绝不容有失。
这段时间你风头太盛,上面挑选你来做这个任务,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说这种话王陵也有些说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明眼人都看出有问题,但也说不出问题在哪。
总不能直接说“哦,是延熹郡神捕门要联合杜家,谋害自己门下的捕快”,这话说出去是要捅大篓子的。
“我还在养伤假期,柳捕头没有为我推辞吗?”
项央脸色还是没有变化,颇有些喜怒不形于色意思,然而眼中闪烁的光芒到底还是暴露了心底的不平静。
“没办法说,你在金沙帮和黑龙会那次比武的事情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至少你的伤势是没有大碍的。
还有,柳捕头也有他的难处,近来河东那边有大动作,传闻是冰魔一脉的掌舵使现身了,还杀了河东地界的不少高手,咱们清江府也抽调了不少高手过去帮忙。”
“原来如此。”
项央心内犹豫,很明显这是一个局,就是为了陷害他。
动用更高明的手段,以更高明的方式,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刺杀。
如果这个过程中杜鹃出了问题,以杜家的能量,很可能以此为借口,将他彻底打压,这就是一个草根的悲哀,因为连你信任的上峰此刻也可能在你的对立一面。
而一路上,杜鹃可能对他下手,杜家的人可能中途下陷阱,甚至杜家将杜鹃也列为刺杀目标,想一想,简直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