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你的手?”
持剑中年目光聚焦在龙象头陀的左手上,小拇指被断,竟然还能恍若无事,连吭都不吭一声,这是何等样的意志力?
当然,他不会认为龙象头陀是弱者,虽然他和项央交手不过短短几招,但两人之间动辄分生死,凶险万分,精彩之处,绝不亚于项央鏖战花不同那一场。
刚刚项央那一刀,换了他或者王伦,不管是谁,都绝不可能挡得住,这恰恰说明了龙象头陀的强大。
“啊,这就是项央的飞刀神技,果然厉害,郑朝华,看来答应你们的事情我是完不成了。
此人太过厉害,再三消磨精气神,仍有此等战力,甚至差点将我斩杀。”
龙象头陀抬起左手,深深看了眼项央,此战其实还未分胜负,不过对他而言,已经输了。
看着龙象头陀拾起自己的小拇指转身离去,郑朝华和王伦脸色一黑,但也说不出什么,难道让人家忍者断指之痛继续和项央硬刚?他又不是傻子。
“可恨,我就不信项央射出那一刀还留有余力,王伦,杀了他,所有造化尽归你所有,咱们联手,总归有五成胜算。”
王伦丑陋的脸孔抽搐,周幼恒的尸体还在那,封无涯喃喃自语,失心疯一般,根本指望不上,以为是定海神针的龙象头陀断指而去,这简直就是大败亏输。
转头再看项央,左手反握碧玺刀于身后,身材高大宛如天神,刚强的脸上线条粗狂,看着他们两个似笑非笑,这是要反客为主?
“郑朝华?
好名字,龙象头陀受人之请,你身负他人命令,应该是同一位,只要说出他或者她的身份,我或可饶你一命,毕竟你和我的小黑本质也没什么区别,杀之无用。”
郑朝华满脸诧异,小黑?这是谁?
下一刻,听到项央声音的小黑欢快的奔腾着跑来,腻味的蹭着项央的大腿,伸出舌头呜呜嗷嗷的撒娇,好像在说我刚刚吓坏了。
项央笑着摸摸狗头,看着郑朝华满脸嘲弄,一身武学,却沦为他人奴仆,还有恨不得给人当舔狗的奴性,拿他和小黑并列还抬举了他。
“你,项央你欺人太甚,纳命来。”
郑朝华看到小黑,脸色变得铁青,项央这是侮辱他,说他是狗,但凡心有血性之人,万万不能容忍。
虽然他是为人做事,但公子也要称呼一声郑先生以作尊称,岂容他人侮辱?
这番含恨出手,断剑剑势又高涨几分,剑招纷繁,化作漫天花雨洋洒而下,剑术修为的确不俗,可称一流。
然而项央只是冷笑一声点出一记千刀万剑化作绕指柔,漫天花雨,重重剑影,倏而烟消云散,此乃王指点将,以柔克刚之道。
“嘿嘿,郑兄先抵挡此僚,王某回去搬救兵,马上回来。”
王伦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有了数,不要多,哪怕项央一身战力只存五成,怕也不是他们两个能拿下的,还是先溜为妙。
早前的他也不是如此,正因为强自修行朱雀焚天诀惨遭失败,还毁了容,便知道凡事不可强求,顺势而为才是长盛不衰之道。
他敢应封无涯之邀对付项央,九成是因为有龙象头陀这位强人,把握很大,现在龙象头陀已经歇菜,其他人难以与项央匹敌,若是还妄自贪图所谓神功,更大可能是葬送掉自己。
这一点年轻的他体悟不到,自信什么都能做成,但当做不成的事情出现,还给他迎头一击,许多想法便潜移默化的改变,事实胜于雄辩,头铁者往往撞得头破血流。
“来时容易走时难,王伦,四象门朱雀一脉绝技惊人,项某不胜向往,还请赐教一二。”
王伦正要退走,项央却强压而上,手中碧玺刀恍如一轮黑夜中绽放的圆月,澄绿色的刀光挥斩而下,一缕细微,薄轻的刀气激射而出。
这一刀近乎封死王伦的所有退路,上下左右,四方空间,无处可逃,无处可避,唯一的出路就是硬接这一刀。
王伦丑脸凝滞,火红衣衫下解开一条如绸带一般的软剑,滴溜溜的向前刺去,剑如飘羽,带着燃烧一切的纯粹红火,隐隐之间似乎一只操纵天地灵活的神鸟于剑端翩翩起舞。
火羽功只是王伦的内功根基,实际上,他还是一个用剑的高手,这一剑单论剑招实则未必强过郑朝华,但配合自家火羽真气,威力登时不同,乃是气剑俱在巅峰的一剑。
剑气刀气碰撞,好似烟花一般绽放,软剑颤动,如长蛇横划竖劈,残余刀气方才消弭。
还没等松口气,项央下一刀已经如影随形而来,一顺之间,王伦整个人都似被一柄碧绿的长刀淹没,无比快的刀,带着让人颤抖的魔性。
叮的一声软剑悲鸣,刀身齐口断裂,项央面无色彩,碧玺刀刀身拍击在王伦的右腹上,弹指间打入三分归元气,将之气脉封存,前后不超过五招。
项央轻抚刀身,目光柔和,如意天魔,连环八式,全招三万多般变化,堪称刀中之极,然而一场战斗,谁又能让你砍出三万多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