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给电话那头的人听,过了一会儿,这人嗯嗯啊啊几句,然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挂了电话,笑着跟许谨说,“原来是在花盆下面。”
许谨心知对方身份是真的了。再去地址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盆栽没了,遗书也没了。
……
……
“所以你以为是翁楠希拿走的?”韩觉问着许谨。
“对。”许谨点了点头:“但是我前天晚上跟她说这个,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我就以为……”
韩觉看着地上的瓷砖,眼神放得很远,让人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半晌,韩觉说:“你回魔都之后有去看过吧?应该就是这里被跟踪了。”
许谨低下了头,似乎在为当初没能更加小心而感到愧疚。真是丢了擅长跟踪的私生粉的脸。
过了几秒,许谨好奇道:“所以那些人是谁?最后怎么会到你手上?”
韩觉沉默片刻,说:“是记者……有人帮我截下来的。”
韩觉记得他从章耀辉手里拿过这封遗书的时候,章耀辉说他是从记者那边截下来的。
以前的韩觉一直很相信这个说法,因此由衷感谢着章耀辉。但在知道了章耀辉的狡猾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之后,多疑的韩觉十分愿意把章耀辉想得再坏一点,更坏一点。毕竟圈子里的人忌惮着章耀辉,不仅仅是因为其商业上的手段精准且高明。几个身败名裂的艺人、吃着牢饭的对头和几个至今无人认领的谜团,无不充分证明着——黑的灰的,他章耀辉也很擅长。
【如果章耀辉保留了遗书的复印件……】
【如果章耀辉要挟我跟傻妞分手……】
【如果……】
许谨歪了歪头。
韩觉感受到了许谨探究的视线,回过神来,想到现在不是发呆琢磨最差打算的好时候。回头再跟大家商量商量,希望工作室新招的另一只老狐狸能给点力……
“你后来怎么没来拿遗书?”许谨问。
“我后来不记得这件事了。”韩觉说,用手指点了点脑袋,意思是因为抑郁症,他对以前很多事都变模糊了。
“那你给我写的信呢?记不记得?”
“不记得了。”
“为什么把遗书寄给我也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了。”
“那给我打的钱……”
“这个我记得!”韩觉瞪大了眼睛。
韩觉和许谨都笑了起来。
许谨眼神闪烁,深吸一口气,摘下了口罩,问着韩觉:“那我呢?”
韩觉安静地凝视片刻,摇摇头,轻声说:“不记得了。”
被愧疚的人所遗忘,并不代表歉意就此烟消云散。
难道抑郁症从那时候就有了吗?……许谨越发对眼前的人感到内疚。
许谨咬了咬唇,继续问:“你记不记以前打过我?”
“不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为什么不跟媒体说你打我是因为我擅自闯进你家?”
“记得。”
“你记不记得……”许谨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抬起头看着韩觉。
“那个时候吧,就觉得你一小屁孩那么喜欢爬楼,被那么多人骂,万一想不开了,可能就会找个楼爬上去跳下来。死得太没意义了。所以还不如让他们骂我,我反正不怕骂。”韩觉说着前身日记里的内容,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蛋糕很好吃。”
许谨笑了,眼睛却红红的,她还想问一句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说到蛋糕,差点忘了我还约了人一起吃饭。”韩觉恍然大悟和许谨在路边逗留了不少时间。看了看周围,就准备告别许谨。
韩觉没有邀请许谨一起去吃饭,因为后援会那些人已经互相认识很久了,许谨新面孔去了未必自在。而且会长她们也不一定肯原谅许谨。所以只能先问问看,有机会再下次一起吃饭。
许谨没有缠着要去的意思。不再混粉圈的她,对认识会长她们也没什么兴趣。看了看时间,也准备走了。
“那以后有缘再见了,许谨。”韩觉说。
许谨愣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了口罩也遮挡不住的灿烂笑容,用力挥手道:“老韩,有缘再见!”
她没有跟韩觉提过她的名字。
韩觉是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才想起来许谨的名字。许谨这个名字韩觉大概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毕竟穿越初期,他负债累累穷困潦倒的困境,都是拜许谨所赐……
告别许谨之后,韩觉转身看到小池和姜芸的老公往这边赶来,楼上窗户里也挤着会长和胡霏她们。都担心韩觉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人。
“没事,遇到了一个熟人。”韩觉往餐馆走去。
“不会是章老师吧?”小池一步三回头地看许谨的背影。
“凭什么敢假定性别?万一是顾凡呢?”刘智杰很不服。
小池一个舍身技,扑过去和刘智杰撕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