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觉自在惯了,只要一想到将来会被各种无形的线所束缚,他光想想就受不了。
“以后不管是淘汰还是晋级,主动点和公司报备。”关溢叮嘱韩觉。
韩觉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电视里,放到了一个音乐打歌节目。唱歌的是韩觉的老熟人,《吐槽大秀》的主嘉宾,林芩。林芩在电视里唱着一首华夏古风歌曲,发音和唱功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但歌曲太平庸了,一首结束,韩觉听完感觉跟没听一样。
关溢看着电视,跟韩觉说:“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没报备?”
“没了。”韩觉以为关溢这么说是准备要走,欣喜地站起来准备送走关溢。
然而关溢并不准备走人。他转头,看着韩觉,问:
“你手上那个文身,什么时候弄的。”
文身……
韩觉看了看手腕,再看了看关溢,说:“下午。”
“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关溢质问着。平静的脸下是隐而不发的愤怒。
迎着关溢的视线,韩觉才恍然相比【赛况不报备】,对公司来说,对一个经营偶像的公司来说,擅自文身更为严重。他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明星,人生洗牌,他甚至感觉自己比任何人都要自由,所以怎么可能被人掌握信息,怎么可能做什么事都要问过别人的意见呢?
韩觉没所谓地坐下,说:“泱泱华夏大国,包容开放,总不至于现在都还有人觉得文身是不好的吧?”
“你以为问题是这个?”关溢笑了,轻蔑的笑。
偶像艺人作为一个工业商品,作为一个工业商品,是要被精美包装然后贩卖给粉丝的,怎么能够允许有文身这种东西?韩觉的行为,等于在包装上进行了涂鸦。文身不严重,严重的是公司对艺人的失控感。一个不听话的艺人就等于一次随时会失败的投资。
“你是准备以后只说唱了?”关溢面无表情的脸说出了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说唱歌手?”韩觉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
关溢当然知道说唱里并不全是金钱至上、利益为尊的垃圾歌曲,也不是所有说唱歌手都瞄着钞票马子豪宅跑车。但在关溢看来,韩觉玩说唱不过是用来洗人设,真正要让他弄出点什么花样,写出什么有反省力度的歌词,他做不到的。
“文身这件事我会上报公司的,”关溢没把韩觉准备当说唱歌手这件事当回事,“到时候公司让你洗掉,你就……”
“不行。”没等关溢把话说完,韩觉就打断了。
“我不会洗的。”韩觉提前给出答复。他盯着关溢的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关溢紧合的咬肌闪了一下,觉得头疼。
韩觉认为关溢对他已经蛮尽职了——先是答应让他参加说唱比赛,又是给自己找说唱老师,又是给他足够的时间瞎逛磨练说唱,还帮自己走后门去参加海选。他不能过河拆桥,不该为难关溢的。但这个文身对他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实在不能洗掉。
“为什么不能洗?”
“对我很有意义。”
“文身总是有意义才会被文上去的,我理解。其实公司也不一定会让你洗,就算最后要你洗掉,你也可以先洗掉,等过段时间再重新去文。”
“既然不一定让我洗,说明留着也行,那就留着啊。你是我的经纪人,你帮我去说服公司。”
“我是你的经纪人没错,但我拿的是公司的薪水。”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只有电视传里的歌声飘荡在空旷的客厅。
韩觉叛逆的劲头上来,是铁了心不肯服软。不说话。
关溢在等韩觉给一个回答,也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韩觉准备跟关溢共处一屋耗上一整晚的时候,
“唉~”关溢叹了一口气,他是有媳妇的,耗不过韩觉。他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以后活动就穿长袖,遮一遮,最好编一个故事,以后被拍到了可以说。”
韩觉乐了:“行。”
关溢揉了揉太阳穴,说:“现在跟你说一下你接下来的行程。”
韩觉洗耳恭听。
关溢深吸一口气,说:“你接下来参加恋爱综艺,《我们恋爱吧》,收视不高,但是很容易立人设,编剧那边我会拜访的,你到时候跟着剧本演就好。女嘉宾来头不小,注意别假戏真做……”
“等等,”韩觉打断道,“恋爱综艺?谈恋爱的?”
关溢看了一眼满脸诧异的韩觉,点点头,打算继续介绍情况。
“不行,这个不可以。”韩觉摇头。
关溢用【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的表情看着韩觉,等一个解释。
“因为……”韩觉沉吟着,却半天都没能说出因为什么。
关溢似乎没了耐心,换了个坐姿,就说:
“本来呢,我打算的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