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溪勇擦了头上不知道的酒汗还是冷汗,神情极力镇定的道:“敢问侯大人,来我兖州府所谓何事?”
邓溪勇的话一落下,何贵岚,韦睿也都紧张起来,站在邓溪勇身后,悄然对着身后坐了几个手势。
侯国兴背着手,如同竹竿一般,人影拉的老长,这几人丝毫不在他眼里,也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直接道:“何贵岚,韦睿,共同贪污赈灾粮食,抚银,超过十万两,有各商行来往票据为证,也有衙门的主薄证词,两位大,是否要狡辩一番?”
侯国兴说着的同时,一个番子端着放满文书的盘子走上前,不屑的看向几人。
不用翻,只要一看,何贵岚,韦睿都知道那是什么!
两人脸上全都是冷汗,眼神剧烈闪烁着,最后看向邓溪勇,颤声道:“大人,还望救我等。我等从未贪污,那些银子粮食,可都发往了灾区,并未经我等之手啊……”
邓溪勇心里也纠结,脸上细汗遍布,不时的抬袖子擦拭。
何贵岚,韦睿两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只不过是他睁一眼闭一眼,不想与他们为敌罢了。
他本想着,只要不同流合污,过个一两年他就调走即可,却没有想到天降横祸!
不被查出来还好,一旦被查出来,即便他清如水,黄泥入裤裆,不是也是了!
邓溪勇也是久经宦海,转着眼珠道:“侯大人,可有旨意,刑部或者内阁文书?”
东厂虽然是宦官执掌,是皇帝的私人机构,但凡是师出有名,该有的由头还是不能少。
侯国兴懒得跟他废话,嗤笑一声道:“邓大人不必挣扎了,等会儿刑部,大理寺的人就会到了,本官也派人通知了按察司,你跟他们要吧……”
邓溪勇如坠冰窟,这要是有了刑部,大理寺掺和进来,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转圜的余地。
何贵岚,韦睿两人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如丧考妣。
人证物证齐聚,有东厂,有刑部,有大理寺,有按察司,他们再大的本事也脱不了罪了。
“何人在我兖州府放肆!”
突然间,衙门外面传来大喝。
侯国兴立着不动,一个人影飞速穿来,报道“不是按察司的人,是布政司的右参议,还带了一百兵卒。”
侯国兴冷笑一声,道:“这山、东布政司还真是小看我,让他进来!”
侯国兴话音落下没多久,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大步而来,气势凛然。
“王大人,救命救命,他们手里有证据……”
何贵岚与韦睿一见来人,顿时大喜,爬起来大声喊道。
“一边跪着!”东厂番子上前,两脚就揣到了地上。
来人王克松,山、东布政司参议,面色白净,威严有力,他目光扫过屋子里,沉声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随意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全都押往按察司审讯!”
王克松说完,立即十几个兵卒,手持长枪短刀冲进来,就要将邓溪勇,何贵岚,韦睿三人带走。
侯国兴一笑,立着没动。
兵卒刚刚架起三人,外面一行人又快步进来,朗声道“何人要带人走!”
王克松眉头微动,神色不变,转头看去,昏暗中只见是六品官服,冷声道:“本官乃山、东布政司参议,你们是何人?”
来人往前一站,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道。
“本官乃是大理寺少丞。”
“本官乃刑部主事!”
“我等奉命出京查案,就地三司会审,你们布政司,什么时候可以随意拿走犯人了!”
王克松脸色一沉,道:“你们有何凭据?”
刑部主事廖化勇上前一步,拿出一道文书,递给王克松道:“此乃刑部批文,有尚书倪大人玺印并总理大臣信王印!”
山、东离京城太近,早已经清楚信王朱由检摄政。
王克松借着昏暗灯光看完,神色变了变,又道:“兖州知府乃是四品官,审问需要按察使陪同,诸位,请移驾按察司衙门。”
廖化勇在刑部十多年,哪里不知道王克松的意思,人一旦进了按察司,那还不是圆的方的都随他们说。
他直接道:“不必了,东厂在兖州府有一座院子,稍作改动,便可做三司会审之用。早日审完,我等也可早日回京复命。”
王克松拧紧眉头,自然不能将何贵岚,韦睿两人交出去,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想着后果,他神色有些狰狞,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中,喝道:“朝廷的四品命官岂能说审就审,没有按察使韩大人的首肯,谁人也不能擅动!来人,将人押往按察司衙门,你们要想审,明日到按察司衙门!”
廖化勇眼神微变,怒道:“王大人,你这是准备强抢犯人吗?”
王克松冷笑一声,道:“本官只是按规矩办事,若你们有异议,明日尽管找韩大人说!来人,都带走!”
廖化勇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