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旁听,坐一坐,走一走。”
孙承宗看了他一眼,道:“皇上当年说过,三年后会立四殿下为太子,时间很快就到了。”
孙传庭依旧平静,脚步不乱分毫,道:“皇上是生于万历四十四年。”
孙承宗听着,神色微动,轻轻颌首,没有再说。
万历四十四年,到现在,也就二十二年,皇上——太年轻了。
这件事,就算在二人的对话中悄悄消弭,至于朱慈烨会进入内阁学习政务所引起的朝野纷乱,自然有他二人去化解。
果然,朱栩话落下没多久,朝野就议论纷纷,很多人已经忙着写奏本,好一点的,婉言‘御上出巡,殿下不从,孝道有失’,狠一点就很犀利,直言‘国有嫡君,岂赖庶子,国本于前,长幼有序’。
这些,朱栩通通不管,一道纸下,皇宫内外已经准备着皇帝避暑的一应事宜了。
朱栩的一举一动向来都会引起一番争议,并引出朝野内外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京城百姓似乎已经习惯,对于朱栩二次出京避暑,也只是简单的议论,话题迅速转到了顺天府应内阁的要求进行的一系列的变革上。
这一点,京城上下感受格外强烈,也自然有种种议论,茶馆酒肆,几乎没有停过。
在一个普通的绸缎庄,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少妇,正在与一个顾客为几文钱在那讨价还价。
“真不行,你看看这缎子,可不是京城出的,是从苏州水运过来的,除了我们家,其他地方根本买不到……”
“哎呀,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啊,你就便宜一点,我多买一点,下次还来你们家,我们家夫人最喜欢你们的缎子了……”
“真是不赚钱,你也看到了,这铺子租期到了,东家要收回去,我们是亏本甩卖……”
“就六文钱,你给便宜了吧,不差这一点……”
“真不行,我们家掌柜的最是斤斤计较了,别为难我了……”
“那叫老板出来,我跟他谈……”
在帘子后面,一个男子,领着四五个富态的中年人,正在皱眉,焦急的等着。
好一阵子,妇人终于搞定了客户,这才转身进屋。
她一进来,几个中年人连忙起身,一个焦急道:“三夫人,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要见骆大人,你可不知道,我收下的人是被抓了七七八八了,这迟早要供出我来啊……”
另一个就接着道“三夫人,我在皇家钱庄的一百万白银被冻结了,取不出来,刑部说是当年购买宅子的交易有问题,他们要清查……”
第三个脸色发苦,道:“三夫人,我在神龙府的生意出事了,他们查到了我的走私船,不止扣了我的货,我的船也没了,虽然用的是假名,但很快就会查到我……”
第四个神色就更艰难了,道“三夫人,我们的生意都是与倭国有关,现在朝廷征讨倭国,我们的船被禁止出海,还有官府的人轮番上船检查,我感觉要出事啊……”
这个女人虽然被称为‘三夫人’,却不是骆养性明媒正娶,而是他的外室。
女人虽然一身粗布衫,坐下后,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她从容的看着几人,道:“我会转告老爷,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眼前这点算什么,安心等着,我给你们摆平。”
几个中年人听着,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如释重负的喜悦不去,反而越发艰涩。
三夫人懒得多说,摆手,那一直不说话的老实人的‘掌柜’,连忙将几人赶走。
等掌柜回来,没有寻常人家女人对男人的恭顺,目光冷淡的看着他,居高临下道“老爷到底在哪里?”
‘掌柜’蹲在一旁,揣着手,看着地面道:“你应该知道,除了七夫人,谁也不知道老爷在哪。”
三夫人冷哼一声,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掌柜’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老爷的允许,谁也不能去见七夫人,而且,她不找我,我也找不到她。”
三夫人的声音越发冷淡,透着戾气,道“那你总能联系到她吧?去发信吧,我要见她。你也看到了,景正追查的越来越紧,再不想办法,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掌柜’的犹豫一阵,道:“好。”
说完,他起身向外面走去。
三夫人看着他走了,一招手,一个婢女走过来,三夫人冷声道:“盯着他,我倒是要看看,那个贱人把老爷藏在哪里。”
“是。”婢女轻轻应了一声,快步跟了出去。
三夫人嘴里的‘贱人’七夫人,同样很是头疼。
她是骆养性培养的女侍卫,一身跟随她左右,现在,是骆养性的传声筒,控制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随着各方面的情况汇总,她的压力是越来越大。
随着锦衣卫,军情处的追查,不断的翻着陈年旧案,一些隐蔽的事情逐渐暴露,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大,尤其是金钱方面,损失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