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大人平时笑呵呵的,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刻意的官威架子,但一旦有人违了军令,则是没有丝毫宽恕的可能。
没有戴罪立功,没有下一次,任何对军纪的挑战就是对张守仁个人的挑战,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讲。
海盗已经被捆缚了起来,两人拎一下,然后拿鬼头刀的行刑士兵站在身后,相准了,一刀挥过去,一颗形态丑陋的人头就是落了下来,鲜血喷的老高,洒的海滩上到处都是。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惨烈酷厉,在不远处看跟过来的军户们都是受不得,大半都走了。
只有一些十分爱看斩首的变态份子留了下来,黑室首领在这些人中游走着,看看能不能挑一批新的手下。
黑室的职能越来越多,跟踪,盯梢,潜伏,当然还有筹划中的行动部门和负责关押审讯的部门。
需要的专门人才也是越来越多,现在黑室已经在打报告上去,指望张守仁批一大笔款子下来,预备挑一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和政务和财会专门学校一样,也建一个大学堂出来。
一想到未来几年可以涌现出大量的专门特务人才,就算是王云峰这样阴沉冷峻的人,也是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纹出来。
“下官郑十一给张大人请安。”
带过来的郑十一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个子矮,人也精瘦精瘦的,只有眼神中的凌厉神光和不卑不亢的态度,还是能教人看出来此人的不凡之处。
在他身后,浮山营兵们还在吭哧吭哧的砍着脑袋,哭嚎声和大刀砍人的声音响成一片,在这种场合还能保持住神智清明就算不错,这郑十一还能稳住神,确实是个人才。
这也算是郑芝龙亲手调教出来的吧,只是在历史上默默无闻,想来是没有做出什么真正的大事业来。
当然,在明末时节风起云涌,很多好汉豪杰可能也是和眼前的郑十一一样,在默默无闻的时候就早早死去了。
张守仁心底里赞叹了一句,脸上的神色却是仍然冷峻非常,看着郑十一,他缓缓问道:“怎么,你还是个官?”
“下官蒙家兄保举,是中左所百户官。”
中左所已经是郑家的核心地盘,这个郑十一既然是郑芝龙的族亲,保举一个百户也是十分轻松的事。
“既然是官,”张守仁沉着脸问道:“为何与群盗一处?这也是死罪,晓得么?”
“大人要是斩我,郑某也无话可说。”郑十一神态自若,从容答道:“家兄为盗时,郑某也是群盗,当时被擒,想来也早就死了。活到今天,都是造化司命,死在大人刀下,也是造化司命,郑某无话可说。”
“既然不怕死,又何必自报家门?要知道,令兄是游击,本官也是游击,相隔数千里,我可不会卖他面子给你活路,就算他不满,头疼的也是福建地方官,和本官无关。”
“郑某不畏死,亦不是想要借家兄之名乞活。实在是有一桩大富贵,想送与大人。”
对答至此,张世强等人都是微微点头,这姓郑的海盗,确实有点豪杰的意思,虽说当海盗可恶,不过好汉之间也算是惺惺相惜,孙良栋最是心直口快,当即便道:“大人,这厮有点意思。”
“闭嘴!”
张守仁喝斥了这个二百五部下,等孙良栋老老实实的闭嘴之后,才又向着郑十一皱眉道:“你这是公孙胜给晁天王送生辰纲么?要是给本官来这套江湖切口,一会你的人头就不会留在脖颈之上了。”
若是平常时说这种话,可能别人当是笑话。但此时不远处还在砍人脑袋,砍下来的首级堆的如同小山一般,郑十一身边还有几个从南边带来的护卫,都是十分矫健精壮的粗豪汉子,听得张守仁这般冷冰冰的话,各人都是脸上变色,用希翼的眼神看着郑十一,指望这位大爷能够服个软,千万不要惹恼了眼前这个杀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