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轮箭射下来,每个人都是胳膊酸软,等射完之后,他们就可以后退,然后等待披甲兵用长枪大戟破阵。
等敌阵崩溃,就是他们用自己手中的挑刀和镰刀捡便宜的时候到了。
但在此时,猝不及防之下,浮山军用火铳在他们身上打出了一团团的血雾!
几乎是被镰刀割过的麦子一样,在最前几列,清军齐涮涮的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下来!犹如狂风卷地,只是倒伏下来的,不是稻草或麦子,而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在阵后,谭泰痛苦的闭上双眼,他的武勇,他的机警,他的决心,在此时都不过是验证了他在战前的判断,眼前的这支明军,火器犀利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而操控和训练更是以前前所未见的精锐,与汉军一战时,他便发觉了这一点,但军中无人肯信,到此时,是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前排打完,便是退到第三排去装弹,咬破纸弹,装发射药,引火药,填实弹丸,用通条压实,每一道动作都是熟极而流,没有丝毫滞碍之处。而与此同时,第二排的火铳手们,也是把枪管对准了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清军阵列。
“放,放,放!”
每个指挥官都是竭尽全力的吼叫着,指挥着,刚刚还如一块磐石般冷静的军列,已经如滚水般沸腾起来,所有人都是在尽可能的快动作,尽可能的多杀伤敌人!
第二轮火铳,仍然毫无牵强的全部打在目标身上,仍然是团团血雾腾起,血雾之多,恰似在清军前列连接成片,氤氲飘浮,十分的诡异,而身处其中的人,却只有恐惧可言。
头部中指的,脑浆迸裂!
胸部,臂膀,腰腹,腿部,身体无一处不可中弹,而无一处不是被打的凹陷进去,整个身体中上几弹,人就被打的稀烂,几乎不成人形!
和明军那种豆粒大的弹丸不同,浮山弹丸是大出几倍,一枪只射一弹,而不是杀伤力不足的霰弹,一弹过去,只要打中,哪怕就是胳膊上也会造成严重的伤害,这个时代的滑膛枪是穿透力不足,这就造成了人体吸收了全部伤害,而不是叫子弹透体而出带走一部份动能,中弹的人,无不死的十分凄惨,脸和头部中弹的,或是上半身中弹的,更是叫人觉着无边的恐惧。
战士死于沙场之上原本是十分平常的事,哪怕断头也是寻常,但被人用弹丸打的稀垃,身上留下一个个拳头大的洞,浑身的零碎都往外涌时,哪怕是神经最坚强的战士,在此时此刻,也是如堕在阿鼻狱中!
第三排,又是一轮齐射!
三轮打完,第一轮的火铳手们正好装填完毕,于是,再一次的齐射!
车队的火铳手加上步队的火铳手是九百余人,三队齐射,四轮就是一千余发子药打在对面不到六十步的清军阵中!
此时此刻,什么弓箭,什么突击,已经被这些无甲旗丁抛到了九霄云外!
很多人哀嚎着,更多的人退后了!
没有命令,没有允许,就是这么转身退后了!
虽然退后的脚步很慢,迟疑着,犹豫着……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是很新奇的体验……自皇太极即位,改弦更张,清军实力一天强过一天,征服蒙古后其实已经是大国,只是明朝朝廷君臣上下还在自欺欺人,还当八旗是当年偏安于铁岭边墙之外的蛮夷小族,这种坚持,虽然是矫正了北宋和南宋君臣膝盖软的毛病,但当敌人实力已经足够强大时,这种傲慢和对敌人强
大的视若不见,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驼鸟。
但现在的八旗兵将们,在几十年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之后,终于在今天也被打的满地找牙了!此时此刻,他们也是象极了一只驼鸟,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下意识的拒绝眼前的事实,一个他们已经快被打败的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