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刺刀!”
连续七八轮枪击之后,场地中几乎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乱兵了。
少数想破口逃出的被张世强带着部下拦住了,被枪矛刺死了不少,还抓了几十个。
有一些倒霉蛋冲到了山民群之中,刚刚那些百姓被他们侮辱和抢掠,山民秉性剽悍,勋阳地方的大山绵延千里,不少地方山民在忙时务农,闲时就拿把柴刀下山抢客商,也算是山匪的一种。
这些官兵落在他们手中,死的惨不堪言,被打的如肉饼一般,受尽折磨之后才死。
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群人,其中就有刚刚的最核心的几个武官,此时都是呆楞着站在原地,在他们的四周,到处都是被打死或打伤的乱兵们,整个数百人,死了过半,尚有近半躺在地上,在鲜血和满是泥污的地上,呻吟着,哭泣着,惨声嚎叫着。
他们绝大多数是巡抚抚标的官兵,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或是压制别镇兵将,或是残害百姓,今次前来太平镇也是参加军议,只是看到有利可图,做了这么一点小小动作出来。
谁料想,居然就是遭遇如此猛烈的反击和剿杀!
“军法官令,此等乱兵抢掠民财,杀伤多人,聚众抢劫,杀伤百姓乃最恶,是军法第一¢↓,等严罚,不需报上,不需等候,立刻将此辈全数处死!”
在惨叫和呻吟声中,传来军法官们一声声的军令,得到命令的火铳队官不再犹豫,也是断然下令。
张世强虽然是中军参将,但眼前的这些事不是他的执掌,这些火铳队的军官和军法官们也根本不需要向他请示,完全就是自行其事。
就在不少镇民和山民的眼中,在前来参加军议和赴宴的文官武将们的眼前,登州火铳手们开始缓步向前,这一次从三列渐渐成两列,开始分批用刺刀挑死那些受了伤正在垂死挣扎的乱兵们。
这样的场景,令得不少人毛发都竖立了起来。
杀人之事,在场不少人都见过,甚至手中有不少条人命的也不在少数。
但看眼前,这些火铳手十分沉稳冷静的向前,用铳前刺刀一刀刀的将那些伤兵刺死,这样的场面,还是足够叫不少人发恶梦了。
“了不得,了不得……怪不得征虏能以七千兵破诸营流贼,怪不得能擒斩张献忠,这些兵,了不得,了不得啊……”
左良玉喃喃出声,语气复杂的连自己都听不懂和想不明白,在他的身前左右,贺人龙张大嘴巴,看的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这样的火器使用和这样的火铳手,在这样的画面冲击之下,他根本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出来。
“杀了,不要犹豫!”
“刺!”
“日你娘的没见过血?”
其实火铳手中也有不少新军,虽然在阵前开枪打死敌人不是头一回了,但用刺刀刺死那些挣扎呻吟的乱兵,这实在也是叫不少人下不得手。
远距离打死人和近距离用刺刀挑人,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但这一关,也是非过不可。
刺刀取代长枪,这也是未来的必然趋势,火铳手们的指挥官也是在努力,训练部下拥有更强的肉搏能力,有更坚强的神经和更冷硬的心肠。
把眼前这一切想象成在战场上,可能是会叫这些人的部下好过很多。
这样一路过来,所有的伤兵都被刺死,甚至有的同时被好几柄刺刀同时戳刺在胸腹处,其状惨不堪言。
“你们不要看他们惨,这些王八蛋平时是什么模样,从浮山出来,一路上见的少了?响马再狠都狠不过官兵。”
“就眼前这家伙,刚刚抢人银子不说,还想抢人的姑娘,几个人拉一个女娃子,落在他们手里,人家女孩儿不要说清白,性命也保不住了。这样的人你们心疼他?老子恨不得再戳他几刀!”
“心慈用在好人身上,莫用在这等人身上!”
除了军官吆喝,阵列中的老兵们也是口和手都不停,带头刺人的同时,嘴巴里也是说着提气的话,在他们的带动下,整条阵列都是稳定的一直向前,随着列阵前行,在火铳手们的身后,也就只会留下一具具的尸体。
到最后,内里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的残余,还有数十人命大,落在张世强手中,被全部捆了起来,扔在场边。
“中军大人,按军法他们是死罪,决不待时,这些人不必等大人后命,直接就处置了吧。”
“咳……嗯,好吧。”
这两天张守仁就要替儿子做满月,不少兵将都是跟着上头来赴宴,结果把赴宴的人砍了几百颗人头下来,不吉利不说,还招人怨恨。
但是这些乱兵触犯浮山兵法在前,嚣张跋扈在前,一想张守仁的脾气,张世强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些被捆着的,原本以为留下一条命在,眼见明晃晃的刺刀戳过来,顿时慌的大叫起来,求饶声,惨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兄弟,来世做个好人吧。”
一个矮壮的火铳手面露怜悯之色,但手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