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手心向上张开了手掌,一枚扳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颜色碧绿,清澈如水,是上好的翡翠,扳指通体素面,没有任何花纹或文字,是武将的扳指无疑了。
看到那枚扳指,众人发出一阵唏嘘声,陶夭夭即便是再不识货,也看出了这枚扳指的珍贵。
“皇上,小女死得冤枉啊!求皇上为小女做主啊!”柳映一声痛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他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也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如今皇上对他已经颇有微词,他只有趁机卖惨,博得皇上的同情,兴许还能保住现有的官位。
果然,蓝泓在见到那枚扳指的时候,眼神微微一眯,随即咳嗽得更加剧烈起来。
倒是一旁的傅梓荷,脸上划过一丝看热闹般的冷笑。
“你先起来吧,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案!真是胆大包天!”蓝泓使劲拍了拍座椅扶手,脸上已经现出几分怒意。
下意识里,陶夭夭往薛楚玉脸上看了一眼,却见薛楚玉神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便微微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她判断失误了?
“你想到什么了?”陶夭夭正在心里嘀咕,冷不防耳边传来洛云锡极轻的声音。
陶夭夭被吓了一大跳,她慌忙回头,就见洛云锡已经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侧,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没什么。”陶夭夭睁着眼睛说瞎话。
再怎么说,薛府毕竟疑似她的家,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总不能将薛府推出去吧?
她若是将薛府的人得罪了,万一今后她认了亲,在薛府那不就更加寸步难行了?
薛楚玉啊薛楚玉,我倒是宁愿自己冤枉你了,陶夭夭心想。
“说吧,你在维护谁?”洛云锡的声音再次传来,陶夭夭慌忙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并无人注意他们之后才稍稍放了心。
“我哪有维护谁。”她心虚地小声嘀咕。
洛云锡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刚才所有人都在看那扳指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陶夭夭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越发觉得实在不能以看平常人的心态来看待洛云锡。
这家伙不仅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而且总是想得比别人多一些,看的似乎也比别人要远一些。
“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洛云锡打了个停顿,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大了一些,“算了,还是别说了,万一,那人是你想维护的人呢?”
“我说了!我没有想要维护谁!”陶夭夭压低了声音低吼道,“我只是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证据是吗?巧了,我手里正好还真有个证据。”说完这句话,洛云锡便离开了陶夭夭身侧。
陶夭夭等了又等,除了看到蓝泓对夏远和薛嵩等人安排了些任务之外,并没有等来洛云锡说的证据。
正在这时,水榭廊下匆匆走来一名侍女打扮的人,许是走得匆忙,那侍女的脸色有些绯红。
陶夭夭探头看了一眼,认出那是薛楚玉身边的那个侍女玲儿。
玲儿一路小跑上了水榭回廊,在见到薛楚玉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先是对着蓝泓等人见了礼,之后才到了薛楚玉身边,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小姐,您的坠子找到了,掉在我们方才经过的花园里了。”玲儿一边说,一边了手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众人朝玲儿手上看去,只见她掌心里是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一眼望去,跟薛楚玉左耳的坠子正好是一对。
“太好了!这是今年笄礼上母亲送我的,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薛楚玉小心地捏起了那颗红宝石,紧紧地握在了手心,几乎喜极而泣。
“你母亲还在大殿等着你呢,让玲儿先扶你回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了。”一直未曾说话的薛嵩忽然对着薛楚玉开口。
薛楚玉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对着蓝泓和傅梓荷福了福身子:“皇上,皇后娘娘,若无其他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蓝泓对着薛楚玉摆摆手,又掩着嘴巴咳嗽起来。
薛楚玉转身,在经过洛云锡和陶夭夭身边的时候,忽然被洛云锡叫住了。
“且慢!”
声音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连个称呼也没有。
正低声议论着什么的众人都被吸引过来了目光。
薛楚玉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看到是洛云锡,便勉强笑了笑,柔声道:“洛世子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洛云锡也笑,他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薛楚玉紧握的手心,目光又缓缓地从薛楚玉的左耳上掠过,薛楚玉被他看得脸色微微一红,瞬间低下了头。
“方才薛姑娘说,这坠子是薛夫人送你的?”洛云锡似笑非笑,一张俊脸在灯笼火把的照射下美得极为妖孽。
薛楚玉低低地“嗯”了一声,脸颊红的像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