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跌在了地上。
夏锦汐的那一声“桃哥哥”让桃夭夭脸色大变,她猛地回头望向珠儿,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夏锦汐的还要难听:“珠儿,说话!”
珠儿哭着摇摇头,“噗通”一声跪在了桃夭夭面前:“小姐,大公子他……不在了……”
脑海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谁在桃夭夭头顶炸了一记响雷。
“不,不会的——”桃夭夭摇摇头,一把推开珠儿就往外跑。
脑海中依旧“嗡嗡”直响,周围人的说话声她似乎能听到,却又不想听到。
她近乎执着地认为,那些声音只要她故意听不到,那些事情就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惨死……
长乐公主失踪……
定远侯府嫡长子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尸骨……
无存……
不!
不是的!
桃夭夭咬紧了嘴唇,用尽全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费了那么些心思都没有打探出来的消息,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不会的……
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桃夭夭双手捂着耳朵,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定远侯府,却在看到定远侯府门外挂起的白幡之时彻底崩溃了。
“哥哥……”
她缓缓放下双手,如同木偶一般呆滞地踏进了府内。
当看到灵堂里那具棺木和牌位之时,她努力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
“哥哥!——”
桃夭夭歇斯底里地推开迎上前来的碧儿等人,几个大步奔到了棺木跟前。
棺木里,是一副残缺不全的铠甲,她认得这副铠甲,哥哥出征的那一日,她还跟锦汐一起嬉笑着帮哥哥扣上了暗扣。
桃夭夭失了力瘫坐在棺木旁边,将这些日子的担忧和思念全部化成了悲痛哭了出来。
直到哭得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哭到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哭到浑身发冷四肢发抖,最终哭昏在闻讯赶来的桃峥的怀里。
……
桃夭夭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全是桃灼骑着战马凯旋而归的影子,始终对着她温和地笑着。
“哥哥!——”桃夭夭一声嘶喊,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夜已漆黑,可是梦中哥哥那声声呼唤却依稀仍在耳边。
夭夭,又淘气了……
夭夭,你出错招了,这样容易伤到自己……
夭夭,记得好好吃饭,别惹事,早点回家……
夭夭,哥哥不在,一定要照顾自己……
夭夭……
夭夭……
黑暗中,桃夭夭抱紧了双膝,将头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当中。
她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泛滥得将床上的被子浸湿了一大片。
“姐……”桃峥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桃夭夭低头,看到了床边蜷缩着的桃峥的身影。
原本高出她一个头的桃峥,如今看起来却是小小的一团,像只失去了主人的宠物一样,不安,无助,迷茫。
桃夭夭没有说话,她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将桃峥宽厚的肩膀揽在了自己怀里。
桃峥的身子单薄,还在微微发着抖,她的右手不小心触到桃峥的脸颊,一下就沾满了桃峥的泪水。
泪水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久。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桃夭夭忍着剧痛的喉咙开了口,声音沙哑,比哭还要难听。
“大哥——”桃峥终于失声痛哭。
起先只是低低的呜咽,之后声音便大了起来,一直哭了许久,最终化作悲伤的嘶吼,如同一只离群的野兽一般,“呜呜”地哀吼着。
桃夭夭没有再说一句话,只伸出手去轻拍着桃峥的肩膀。
桃峥也没有开口,姐弟两个互相拥抱着在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蒋管家推门进屋。
看到昏暗屋子里相拥的姐弟俩,蒋管家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公子,夏大人和夏公子他们来吊唁了。”
定远侯府一共三个公子,庶出二公子桃潜在前太子的那场宫变中殒命,如今,大公子又战死在沙场。
蒋管家自觉地将前头那个“三”字抹去了,他暗自抹了一把眼泪,从此以后,他们定远侯府,就只剩这一位公子了。
桃夭夭擦了一把眼泪,跟桃峥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知道了蒋管家,这几日辛苦你了!
请夏大人稍后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蒋管家答应着转身离开,桃夭夭擦干眼泪,换了一身丧服去了灵堂。
刚刚踏进灵堂,她就看到了扑倒在棺木上痛哭的夏锦汐,身着缟衣,眼睛肿得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