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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玄宫。
黑白相间的屋檐,白如碧玉,黑如玄铁,宫门上方挑着一黑一白两盏灯笼,下面还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持枪侍卫。
说是侍卫,穿的却不是侍卫服,左边那人从头到脚,包括手里的那把银枪都是一身白,连脸色似乎也比普通人要白上几分,右边那人则是一身黑衣,肤色也比常人要黑上许多。
一阵脚步声传来,祁风从暗影里走了出来,径直奔着玉玄宫的宫门而来。
那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地抬起了长枪,不客气地将祁风拦在了台阶下沿。
祁风笑了笑,礼貌地对着那两名侍卫施了一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朝着左边那人递了过去。
左边那人接过令牌仔细检查了一番,又交给了右边那人,二人反复确认过令牌之后,才收起长枪推开了宫门。
祁风将令牌收好,跟那二人道谢之后便抬步迈进了玉玄宫的大门。
那两名侍卫将宫门关紧,再次扶着长枪站在了门外,整个过程,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过一句话。
宫门上挑着的两盏灯笼迎风轻晃,将那二人的影子拉出了老长,配着他们森严的样貌,让对面宫檐上的桃夭夭看得心里打起了鼓。
她敢打赌,下面的这二位若是半夜走在路上,定会将路人吓个魂飞魄散,任谁见了都会将那两位当成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在祁风到来之前,她已经绕着玉玄宫探了整整两圈了,让她感到郁闷的是,这两圈下来,凭她的功夫,她竟然没找到一处可以翻进去宫墙。
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大门小门,这玉玄宫只有这一处宫门,其他三面全是宫墙。
宫墙那里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设下了一个结界,她每次想要翻墙而入,都被暗地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阻,逛了这两圈下来,宫门这里是她唯一没试过的地方了。
桃夭夭隐在房檐后面静静地等着,一直等到天上的那弯下弦月悄然隐在了云层里。
夜色暗下来的时候,桃夭夭微微扯了扯嘴角,朝着玉玄宫宫门上挑着的那两盏灯笼轻轻弹了弹指尖。
指尖之间,是她刚才上来之时随手从路边抓的几颗小石子。
“噗噗——”两声轻响,桃夭夭弹出的石子轻松穿破薄纱灯笼,瞬间就熄灭了灯笼里那两盏萤火,本就黑暗的玉玄宫一瞬间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趁着这一瞬间的黑暗,桃夭夭提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朝着宫门方向掠了过去。
保险起见,她的这一掠用了六成的内力,速度比利箭还要快上几分,她的目的,自然是从宫门的正上方进玉玄宫。
然而,就在她眼看就要靠近玉玄宫宫门的时候,面前忽然凭空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这股压力延绵不绝,似是用之不竭一般,瞬间就将她束缚起来,让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桃夭夭心中大骇,她向来所向披靡引以为傲的功夫,在这股压力面前,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桃夭夭咬咬牙,拼尽全力从头上拔下了那把簪子,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将簪子掷出去,就被一股掌风重重地拍在了右肩。
那股掌风极重,她还没来得及用内力护体,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被打飞了出去,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地跌在了玉玄宫外面的花坛里。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转瞬间,瞬间过后,万籁俱静。
桃夭夭侧趴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是前所未有的疼。
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她“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好一阵子才艰难地从地上爬坐了起来。
桃夭夭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那两人。
将她打伤之后,那两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是刚才的那副持枪的姿势,甚至连手的位置都没变化。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追赶她的意思,只是轻蔑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毋庸置疑,那两个黑白侍卫绝对是她惹不起的!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如此轻敌过,更没吃过如此大的亏!
桃夭夭将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又重新插回了头上,并没急着逃走。
刚才那股反噬的力量太强大了,她必须赶紧调息疗伤。
借着花坛里假山的掩护,她迅速盘膝而坐,轻轻闭上了双眼。
她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千钧重量碾压过一般,胸口处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弱女子,这下好了,她真的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都不用刻意在洛云锡跟前隐藏内力了。
一轮调息下来,桃夭夭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强撑着扶着一旁的假山站了起来,不甘心地看着玉玄宫的宫门好久,才恨恨然地转过了身。
刚刚扶着假山走了两三步,她忽然听到玉玄宫中沈玉枫的远远的一声怒吼:
“……人都死了!我要他那一条命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