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桃夫人口中的那个夭夭。
“姑娘,我若是说,母亲并没有认错人,你会如何?”
桃灼盯着陶夭夭看了半晌,又沉默了片刻,忽然笑着开口。
“啊?”陶夭夭懵了。
“逗你的!”桃灼再笑,“姑娘的本名,不也是夭夭吗?”
陶夭夭声音微沉:“你去葡萄镇调查过我了?”
被桃灼说穿身份的时候,她只告诉了桃灼来自葡萄镇,却并未说自己的名字。
“姑娘说笑了,我是户部侍郎,这本身就是我职责所在。”桃灼依旧笑得温润。
他伸手搀扶住了沈卿尘,将沈卿尘扶到了桌边坐下,又说:“姑娘可还记得,在永安巷第一次见到姑娘时,我曾经说过,姑娘长得好像在下的一个故人。”
陶夭夭点头:“自然是记得,你的意思是,桃夫人也将我当成了那个故人?”
桃灼点头,眼底是一片幽深,他看着陶夭夭的眼睛缓缓开口:“没错,那个故人,也叫夭夭,桃夭夭,是母亲的女儿,我的妹妹。”
“妹妹?”陶夭夭更奇怪了,她偷偷看了沈卿尘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桃大哥,我能不能问一句,你的那个妹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
她得来的消息,定远侯府只有桃依依一个小姐,并没听说过还有另外一个。
所以,桃灼口中的妹妹,应该是已经不在了。
而桃夫人,则是因为对已故女儿的日思夜想,所以才会变得神情恍惚。
这样一想,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没有。”桃灼摇摇头,眼底划过一抹忧伤:“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流落在外,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怜?”
“确实有些可怜。”陶夭夭点点头,“那你们,从没有想过将她找回来吗?你们定远侯府财大势大,找个人还不容易?”
桃灼苦笑了一声:“这么些年来,我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只是……”桃灼顿了顿,似是在思索着措辞。
“只是什么?”陶夭夭疑惑地问道。
“只是,我们不能大战旗鼓地找。”桃灼下了决心,有些事情,既然夭夭早晚要知道,与其从被人口中听说,再增添父女之间的隔阂,倒不如由他说出来。
“为何不能大张旗鼓地找?”陶夭夭更疑惑了,这丢了孩子还不赶紧去找,这波操作确实让人看不太懂。
“因为……因为我的父亲。”桃灼沉声开口,“因为父亲从来就不相信有这个女儿存在过。”
“啊?”陶夭夭不解,她脑海中想起了定远侯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一个人,长得也儒雅,眼底却带着让人看不懂摸不清的阴翳,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
“是你父亲不喜欢女儿吗?”陶夭夭尝试地问道。
“恰恰相反。”桃灼笑了笑,看着陶夭夭的时候,眼底满是温柔。
“在妹妹出生之前,我们整个定远侯府,一直盼的就是女儿,她若是不被人抱走,会是我们全家的掌中宝。”
“那为何会不肯承认这个女儿的存在?”陶夭夭又问,见到桃灼眼底的迟疑,她慌忙又摆摆手:“没关系的我只是随口问问,这是你们的家事,你可以不回答我。”
她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八卦起别人家的家事来了?
“我并不是不想告诉姑娘,我只是怕说出来,可能会吓到姑娘。”桃灼沉吟着开口,眼底依旧是一片温柔,“这样吧,等姑娘下次来了,我再告诉你。”
“下次?”陶夭夭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这次是帮忙来送沈姑娘回来,今后应该不会过来叨扰了。”
“你如果不来,母亲会很失望的。”桃灼的声音低了下来,陶夭夭这才想起坐在椅子上的桃夫人。
顺着桃灼的目光看去,她见桃夫人已经不知何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姑娘别介意,家母每次短暂的清明过后,总会昏睡一阵子。”
桃灼温声开口,解了陶夭夭的疑惑,他走上前去,紧了紧沈卿尘身上的披风,然后俯身将沈卿尘抱了起来。
“我让白芨过来陪姑娘说说话,我将家母送回房就回来,然后送你回玄幽王府。”桃灼说。
“不用了桃大哥,你让白芨送我到府门口,我自己回去就行。”陶夭夭慌忙摆手。
“我答应了洛世子要毫发无伤地将你送回去,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桃灼笑了笑,声音虽然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看着桃灼抱着桃夫人离开的背影,陶夭夭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感动,感动中却又含了一股忧伤。
这股忧伤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切切实实。
她伸手抚了抚胸口,胸口处有一丝顿顿的疼,跟每次回想起祖父临死那一瞬间的痛感一样。
“姑娘,您坐下用些糕点吧。”白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