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托着腮帮子看着洛云锡,眼角弯弯,笑容清甜,像一个等着夸奖讨糖吃的孩子。
洛云锡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别过了脸,伸手胡乱拿起了一块月饼。
“世子,您不是不吃甜食吗?那个是豆沙的,我让姐姐们加了好多糖呢。”陶夭夭指了指洛云锡手里的那块雕工精致的月饼说道。
洛云锡轻咳了一声:“无妨。”
说着,他从那块月饼上掰下一小块来,伸手放入了口中。
预料当中甜得发腻的感觉并没有,软软糯糯的红豆沙味道充斥在他的味蕾,像极了他孩提时代怕苦不肯吃药,母妃端来的那碗豆沙羹。
还有,这个叫做“月饼”的圆圆的东西,他似乎见过,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母妃亲手做的。
早到他刚刚开始记事,早到他根本已经忘了味道,只依稀记得似乎也是在祭月节的时候,只是可惜,他后来再也没见到过,而父王和母妃,也从未在祭月节这一天陪他过过节……
想着这些,洛云锡的眉眼便不自觉地沉了下来,就连口中甜甜的红豆沙似乎也变得有些苦涩。
“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尝尝吧!”看着洛云锡的表情,陈忠轻叹了一口气。
他招呼了一声在场的人,又对着陶季使了个眼色:“那个……陶季啊,别干坐着了,赶紧的给世子斟酒,咱们玄幽王府难得这么热闹,今晚上就放大家一晚上假,今晚上不醉不休了!”
话音落下,园中顿时起了一阵欢呼声,原本还有些拘束的众人在看到洛云锡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陈忠站起身来,对着站在外圈的那名家丁招了招手。
“我让你抬来的那担酒呢?”
“陈管家,在那边亭子里码着呢。”家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
“去将我放在最底下的那坛果子酒取来,送到世子桌上去。”陈忠压低了声音。
“是。”那名家丁答应着去了石亭,从石桌上抱了一坛酒去了洛云锡那桌。
“陶季啊,你酒量可不太行,上次醉成那个样子,这一次我特意给你找了这坛果子酒来,你自己估量着喝,可别喝醉了。”陈忠遥遥地对着陶夭夭指了指那坛酒。
“这果子酒,跟我那天喝的有什么不一样吗?”陶夭夭疑惑地取了坛封,将鼻子凑近坛口闻了闻,味道闻起来都差不多,香香甜甜的,只不过这一坛比之前她喝的味道更醇厚了些而已。
“这可是我珍藏着的好酒,有些年头了。”陈忠有些肉疼,“这酒本来是留着等着世子大婚的时候宴请女宾的,算你有口福,提前让你尝尝鲜。”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了。”陶夭夭笑着说道,又回头问洛云锡:“世子,您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了。”洛云锡开口拒绝了,他现在一听到,甚至一想到果子两个字,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丫头腰间的那两个大荷包,想起葡萄镇后山她喂给自己吃的那颗果脯,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果子香……
想着想着,洛云锡便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慌忙拎起右手边的酒坛子斟了一杯酒,猛灌了好几口才压下心头那阵莫名的悸动。
“世子,陈管家,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酿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酒来给大家尝尝!”陶夭夭举着酒杯信誓旦旦。
这是她的一个远大的志向,成与不成的还得待定,但海口稍微夸一夸还是无伤大雅的。
洛云锡和陈忠等人都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将陶夭夭的话放在心上。
“世子,小人斗胆,代表大厨房的下人们,敬您一杯!感谢玄幽王府给了我们这些人一个遮风挡雨不愁吃穿的地方……”
厨房现如今的管事小五站了起来,双手捧着一杯酒,因为紧张的缘故,声音有些发颤,手也有些抖。
“放眼整个紫云城,也就玄幽王府的规矩最少了……这要是在其他大户人家家里,别说跟世子同席吃饭了,怕是在世子跟前大声说话也是不敢的……
世子,小人没念过书,不怎么会说话,还请世子莫要见怪!总之,我们这些人今后一定会好好做事,坚决不辜负世子和陈管家的信任,小人……小人先干为敬了!”
小五说完,双手端起酒杯干了杯中之酒。
“说得好!小五,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会说话?”陶夭夭“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清脆的笑声伴着清脆的掌声,洛云锡也受到感染,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端起酒杯,对着小五举了举杯。
小五看到洛云锡低头喝了杯中的酒,竟然激动得红了眼圈。
“行了,都别那么没出息了,心里念着王爷和世子的恩情就行了!”
陈忠站了起来,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陶夭夭,又说:“今晚的宴席也有陶季的一半功劳,是她知道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的人,所以便趁着祭月节跟我商量着办了这场宴会,你们以后好好做事,多跟陶季学着点!”
众人便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