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的声音,原本正伏在洛云锡面前的阿黄叫了两声,一晃一晃地朝着陶夭夭走来。
“阿黄。”陶夭夭弯腰抱起了苍猊团子,隔着苍猊团子胸前厚厚的绒毛,她感受到了苍猊团子剧烈的心跳,看样子,不是受了惊吓就是发怒了。
“阿黄乖……”陶夭夭伸手在苍猊团子脑袋上摸了几下,小声地安慰着,声音是平时少有的温柔。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目光正好撞进洛云锡那双深不见底的幽邃当中,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打量着她。
陶夭夭被洛云锡那捉摸不透的眼神盯得直发毛,尤其是在看到她怀里的阿黄的时候,眉心似乎还微蹙了片刻,陶夭夭便身子一紧,小心地将阿黄放在了地上。
“世子,您怎么在这儿?这里风大,您别着凉了。”她笑盈盈地对着洛云锡开口。
这片枫树林有些年头了,她几乎是眼看着这片枫树林由绿变红,逐渐成了如今的火红。
入目之处全是铺天盖地的红,她其实并不太喜欢,红色总能让她想起血的颜色。
“它太吵了。”许久之后,洛云锡才开了口。
“吵?”陶夭夭一愣,“不会啊,这里这么空旷,林子这么大,它的叫声根本压不过风声的。”
“我说太吵了就是太吵了。”洛云锡凉凉地开口,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陶夭夭便看到了他侧面石桌上立着的一头鹰,黑色羽翼,胸前一道白色宽带。
“小黑?”陶夭夭发出一声欣喜的呼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啾——”那头玉带海雕歪着脑袋回应了陶夭夭一声,黑漆漆的眼睛却眨个不停,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类跟自己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了。
听到玉带海雕的叫声,陶夭夭忽然觉得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动了那么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莞尔。
荷包里装着的是那条火灵蛇,鹰是蛇的天敌,怕是这小蛇听到小黑的声音害怕了吧?
陶夭夭伸出手去,隔着荷包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经过这几日和红菱的相处,红菱已经熟悉了她的味道,也习惯了她的抚摸,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敢赤手空拳把玩过它。
而她也差不多摸透了这小蛇的性情和习惯。
红菱果然不愧为火灵蛇,寻常蛇类视力和听觉皆不佳,看不到静止的东西,也听不到声音,仅能靠眼睛和鼻孔间的颊窝探测生物的体温和动静,靠皮肤去感觉来自地面和空气中细微的振动。
而红菱不是,它能看到她丢过去好一会儿已经死透了的蛤蟆幼虫和蜗牛,还能看到她用来挑拨它的小细竹竿,还能分辨出她声音当中的喜和怒。
当它不听话想要往外钻受到呵斥的时候,陶夭夭甚至都能看到红菱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和委屈,还会迅速爬到那根小竹竿上缠得紧紧地,为的就是逃避被竹竿抽。
每当这个时候,陶夭夭就觉得这小蛇都快成精了,也就更加相信了桃灼和那莫问的话,希望赶紧跟这小蛇“心意相通”。
“嗷呜!——”地上的苍猊团子见陶夭夭一直愣着不理它,便仰起头来对着玉带海雕吼了一嗓子,将正想着心事的陶夭夭吓了一跳。
“啾唧!——”玉带海雕也响亮地啼叫了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苍猊团子,陶夭夭竟然清晰地看到它漆黑眼睛里的蔑视。
“这两只,八成也是成精了吧?”陶夭夭咂了咂舌头。
“若不是我赶过来,你那苍猊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洛云锡轻飘飘看了陶夭夭一眼。
“它俩打起来了?”陶夭夭低头往地上看去,这才看出阿黄的绒毛似乎比平日里要乱了一些。
“可能小黑觉得阿黄这是闯入它的地盘了,多谢世子了!”陶夭夭很识趣地跟洛云锡道谢,“世子,您渴不渴?要不,我去给您泡壶茶过来吧?”
“茶待会再泡,你去哪儿了?”看着陶夭夭脸上黑不溜秋的肌肤,洛云锡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这丫头白净时候的模样看顺眼了,猛然间再看这一张灰不溜秋的脸,怎么如此从别扭!
“我没去哪儿啊,就……出去吃了个饭。”陶夭夭不确定洛云锡是不是暗中派了人监视她,便也没敢撒谎,回了个半真半假的话。
“出去吃饭,有必要将脸弄成这个样子吗?”洛云锡眼底写满了不相信。
“脸?”陶夭夭一愣,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手上沾了一层灰色的脂粉。
她这才想起来,从沈宅回来之后,她光顾着换衣裳了,忘了洗脸了。
“哦,我吃饭吃得有些撑,便去了永安巷那边看了会儿杂耍,后来想起那个沈夫人就住在永安巷附近,所以便扮成了柳府管家的模样去了沈宅。”陶夭夭只得实话实说。
心想若是洛云锡继续追问,她就扯个慌,说是替他打探消息去了。
可是奇怪的是,洛云锡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追问她去沈宅的原因,只沉声说了一句:“沈宅的事情,不是你能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