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臣身为皇后娘娘的父亲,又曾经是太子的老师,更是责无旁贷之责!
所以,太子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归根到底都是老臣的责任,老臣甘愿接受皇上的任何惩罚!”
蓝泓的脸色沉了下来:“朕已经说过了,这一次,只处罚太子一人,并不追究连带之责,定国公大可不比如此!赶紧平身回府吧!”
傅毅跪在地上没动,只是对着蓝泓磕了一个头:“皇上胸襟宽广,老臣多谢皇上!不过……”
他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着蓝泓:“皇上,太子谋逆,您都如此大度,连皇后娘娘的连带之责都没有追究,那么定远侯桃家呢?
他们父子俩又是犯了何罪?您为何非要将他们扣留呢?”
“哗啦”一声脆响,桌案上的一个茶盅被蓝泓带着怒意丢在了傅毅身边。
“原来定国公是为桃家求情来了?”蓝泓冷笑了两声,
“朕实在是好奇,他们桃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到底给你们施了什么魔咒?一个两个的都要来给他们求情?不妨让朕来猜一猜……”
蓝泓一步一步地踱到了傅毅的面前:“……或许,你们要保的,并不一定是桃家,而是……洛渊?”
傅毅眼神微闪地低下了头,既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蓝泓呵呵笑了两声,脸上却闪过一丝杀意:“定国公莫不是觉得朕当真不敢动你吗?
就算你定国公府有免死金牌,可那块牌,也保不了你们定国公府上下百十口人吧!”
傅毅坦然地笑了笑:“老臣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虽不敢说一辈子不犯错,却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地良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想要老臣的这条命,尽管拿去便是,老臣保证,绝不动用先皇赐下的那块免死金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蓝泓咬牙切齿地沉声说道。
“你不是来请罪的吗?朕就罚你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你出定国公府!来人,送定国公回府!——”
蓝泓说完,气呼呼地甩着袖子离开。
傅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站着起来,摇着头离开了。
……
仁玺宫。
傅梓荷将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净,一旁的宫女嬷嬷们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让开,本宫要见母后!”
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声从殿门外传来,是蓝景蓁。
“娘娘,是景蓁公主,要请她进来吗?”傅梓荷的心腹石嬷嬷小心地开口。
傅梓荷累得跌坐在椅子上,她摆了摆手:“石珍留下,其余人都都出去,将景蓁叫进来!”
“是!”其他几名宫女如获大赦,慌忙答应着离开,不一会儿,就将蓝景蓁叫了进来。
“母后,她们说的是真的吗?皇兄的太子之位真的会被废掉吗?”
蓝景蓁一进门就冲着傅梓荷大声嚷嚷,还拉着傅梓荷的手吵个不停,
“您去求外祖帮忙说情啊!去找皇祖母说情啊!您不能在宫里呆着什么都不做吧!”
“景蓁公主,皇后娘娘已经第一时间去求了皇上,娘娘在皇上那里受了不少委屈,你快别这么说娘娘了,赶紧安慰安慰她吧!”石嬷嬷低声对蓝景蓁说道。
“……可是,母后受委屈,我也受委屈了啊……”蓝景蓁委屈地撇了撇嘴巴,声音也低了下来。
“就在刚才回宫的路上,我遇上了其他宫里的几个奴才,他们背着我不知道在说什么坏话呢?一个个狗仗人势,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呸!——”
蓝景蓁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群落井下石的狗奴才!他们最好别被本宫抓到什么把柄!不然的话等将来有朝一日,我太子皇兄登基当了皇帝,本宫非得……”
“住口!——你还嫌事情不够大是吗?竟然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傅梓荷厉声呵斥住了蓝景蓁,抬起右手狠狠地打在了蓝景蓁的脸上。
蓝景蓁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脸哭出了声:“母后,您打我!您只会打我!你怎么不去打其他宫里的那些妃子?
她们一个个的都去了德宁宫中巴结奉承,您对他们一视同仁,她们中又有谁念着您的好了?
现在太子皇兄还没被废,她们就如此迫不及待了,若是皇兄真的被废了,没有了权势护身,那还有咱们母女俩过的日子吗?”
蓝景蓁一口气说完,便坐在了椅子上嘤嘤地哭泣。
傅梓荷的脸色难看至极,胸脯在不停的起伏着,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许久之后,她才沉声开口:
“景珍说的对,若是没有了权势护身,本宫在这宫中,根本活不下去……”
石嬷嬷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太敢肯定。
她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傅梓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