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华快步走到石镜身边:“你斩断自己的手臂,四师弟的手臂也接不回来。”
石镜点头:“我知道。”
聂华看了看解星芒,见其伤情没有恶化,便转身帮石镜包扎:“你这又是何苦?”
“我做出错误的决定,连累了四师兄,委屈了应姑娘,理应受此惩罚。”石镜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很平和。
聂华叹息:“眼下我们尚未脱险,四师弟更重伤,不管怎么说,你也先等我们大家安全之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啊,现在不是白白折损自己的实力吗?”
石镜轻轻摇头。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这次脱险,以后能说魔教未灭,要留有用之身,等到灭了魔教,还能说异族为患,真的天下太平后,可说未雨绸缪,防备奸邪死灰复燃。”
白衣少年看着一旁昏迷的解星芒:“今天推明天,今年推明年,总能找到借口的,长此以往,明心蒙尘,才会慧剑不再。
如今断这一臂,其实偿不清欠四师兄的债,但擦拭慧剑,有一战之力,拼去性命不要,也定要护四师兄脱险。”
聂华看着自家小师弟,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才开口:“五师弟,我其实一直有疑问,今日一战,你似乎有些……偏执,不像从前那般冷静。”
石镜面色黯然。
“应姑娘决绝的舍弃一身昊天剑气,她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即便回归魔皇身边,也难助魔皇疗伤。”聂华说道:“假使如约交换人质,四师弟或许能平安归来,魔皇虽霸道,但观其平素言行,是个讲口齿的人。”
他注视石镜:“如果只是怀疑魔教不讲信用的话,你最终的决定,是否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石镜轻声答道:“三师兄你所言不差,今日劫数,全是我的过错。”
白衣少年微微仰首:“我的心乱了,眼也就变得不明,陷入迷障,一意孤行,最终害了大家……”
聂华微微沉默。
然后问道:“你……是不是钟情应姑娘?”
石镜闭上眼睛,片刻后说道:“之前,我不确定,我只是不希望眼睁睁看着她重投魔窟,现在人清醒些了,我想……是的。
三师兄,我……不太懂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认识那么短时间……”
聂华直视他。
然后抬起手。
一耳光扇在白衣少年脸上!
石镜不躲不闪,挨了这一下,只是神情黯然的看着人事不省的解星芒。
聂华仰天长叹一声。
再次抬起的手,没有打落,而是拍了拍石镜的肩膀。
“这些年,唯有现在,我才觉得你跟你的年龄相符,而不是老早的时候小小年纪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聂华连连摇头:“十七年来,你第一次涉及男女之情,拎不清才是正常的,毕竟这玩意,很多时候无法算计衡量分析,而你又从未经历过,难免会犯傻,我以前还一直担心你这一关什么时候过……”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渐低下去。
眼角余光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解星芒,又看了看石镜断臂的伤口,聂华不由自主叹气。
可惜,过这一关的代价太大了。
石镜也在看着解星芒。
目光中满是黯然愧色。
聂华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用力一拍石镜肩膀。
“打起精神来,记住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你这条胳膊,还不清你欠四师弟的,接下来首要之事,先护着四师兄撤走逃离魔教的威胁,其他一切都不要多想,等大家都脱险,后账你们两个私下慢慢再算!”
石镜深呼吸:“我明白!”
聂华凑到他跟前,面对面,四目相对:“回答我,你现在真的冷静下来了吗?你现在是我熟悉的那柄慧剑了吗?”
石镜转头看向一旁的解星芒,沉声答道:“必须是。”
“讲讲你现在的想法。”聂华点头,后退几步坐下。
感受到对方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支持,石镜心中发热。
他定了定神,目光已经彻底恢复清明。
“局面,或许没有那么悲观。”
石镜第一句话便如此说道。
聂华静静听着。
“追击我们的魔教好手,大多分散开,单独一路追兵,我们可以应付。”石镜言道:“最大的压力,其实来自于后面压阵的魔皇本人。”
白衣少年面无血色,但眼睛发亮。
“但如果仔细想一想,这威胁是真的存在吗?”
聂华闻言说道:“魔皇目无余子,自矜身份,其眼中的对手是师父,是刀皇,最不济也是五帝中人,等闲情况下,他不屑出手。
但如果有人惹到他头上,又或者手下魔教中人无法解决必须他自己出手,那魔皇也不会跟我们客气。”
“表面看起来确实如此。”石镜点点头:“但三师兄你有没有留意到,自与师父一战后,一直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