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儒不接话。
孔氏也低着头不语,更不走。
孔老夫人由着丫头从里间走出来,“这事我会和你大嫂帮着看看,你回去歇着吧。”
母亲松口气,孔氏才暗松口气,福了福身子走了。
室内,并没有因为孔氏离开,而就休息。
“寄柔越发的不成样子。”孔老夫人叹气。
孔大儒不语。
孔老夫人扫了他一眼,“不早了,歇了吧。”
孔大儒也深知妻子在怪她把女儿宠坏了,性子是孤傲,却是没有一点的才气,更是没长脑子,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就知道了。
在小舒氏的院子里,气氛也不好。
孔为凑到妻子身边,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左右长大媳妇也管了这么多年,便让她去忙,你别累着了自己。”
小舒氏甩开放在肩上的手,“我累点到是也无妨,到是也没有让小姑子高兴。”
孔为又凑上去,“寄柔就是那个性子,打小被父亲宠的,你还不知道她什么样,如今你是孔府的大夫人,下面还有三个儿媳妇又有孙子又有曾孙,还需要看寄柔的脸色行事?”
“我这辈子可没看人脸色行事过。”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孔为见妻子的脸色缓了些,才敢问,“今天虽只打了声招呼,不过我看元娘长大了,也好看了。”
小舒氏哼了哼,“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女儿,自然好看。”
“是是是。”孔为挤到床边坐下,“寄柔最是敏感,你疼元娘,面上也差不多,省着她多想。”
“我还怕她?她也不想想当年她做了什么事。”小舒氏的火气又上来了,“元娘的婚事你也看到了,马首辅的孙子不错,就是条件差了点,品行和家世也配得上元娘。”
“我知道我知道。在金陵镜子外我还有一百亩的私产,你偷偷的拿给元娘做嫁妆。”孔为虽是书院的院长,平日严肃绷着脸,在妻子面前却一直小心翼翼又身态也放的低。
小舒氏还不满意,“只是些良田,再送两间铺子吧,一间粮面铺子,一间布料铺子。”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舒氏高兴了,“我的陪嫁也分一部份过去。”
孔为都应着,最后才提醒,“送是送,总要私下里,若让外人知道了怕是会多想,对元娘和寄柔都不好。”
小舒氏哼了哼,“这些还用你教我?”
孔为笑了,夫妻二人这才歇下。
————
次日,谢元娘一大早就被愈哥吵醒了,早饭也只是在舅母那里简单的用了一口,便被她拉着往后院跑。
到了后院又是往假山那边走,进了假山的后面,谢元娘才看到那边有个角门,出了角门,孔世光及舒桐都等在马车里。
愈哥扶了谢元娘上马车,自己才爬上来,“走吧走吧。”
一边用衣袖抹着额头上的汗。
谢元娘看了就掏帕子给他擦汗,白色的丝绢帕子上,只角落里绣着朵兰花,紫色的兰花,格外的显眼,舒桐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这是要去哪?”昨天说逛园子,今天就跑出来,“外祖父那边不会知道吧?”
噗嗤。
舒桐先笑了,又一边道歉,“让表妹见笑了。”
实在是这个表妹太有趣,与那些大家闺秀确实不一样。
“放心吧,老祖宗那边不会知道。”愈哥拍拍胸口,“咱们去郊外,那边今天在捉鱼。”
孔世光就补充道,“过几天府上做寿,庄子上正在收鱼。”
“咱们可以一起捉。”愈哥拍手。
谢元娘抚额,“你们是可以,我一个闺中女子怎么下水?”
总不能让她赤脚吧?
“你看热闹啊。”愈哥不觉得不妥。
谢元娘:......
好吧。
他们玩她看着。
不过能出来透气,总是好的。
在金陵那边谢元娘便总是在外面跑,江宁县这边山多,没有金陵那般的繁华,却也别有一番景色。
到了孔家的庄子上,就更热闹了,有二十多个人在捉鱼,愈哥跳下马车脚上的靴子扔飞了,几步就跳进了池塘里。
孔世光怕他出事,便跟了上去,一边叮嘱舒桐帮着照顾谢元娘。
舒桐看起来很容易亲近,“愈哥爱玩,平日里多是我们掩护他出来玩。”
远处池塘里愈哥已经弄的一脸泥了。
这哪里是玩,和乡下的小子野一样。
谢元娘随口问道,“表哥如今在学院里?”
“不,我外祖家的大营里锻炼。”舒桐手里的纸扇轻轻的摇着,“我从武。”
明明书生作派,却是个武夫。
谢元娘到没意外,佟家是武将世家,舒桐是佟家的外孙,从武也没有什么不妥,有外家扶持,将来不会没有出头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