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离您还是很远的。
当然,如果您能更勤政一些,那就更好了。”
“吃喝玩乐比较适合我。”女皇慢条斯理磕开一枚松子,细细品尝松仁的滋味。
成先生的白眼终于翻了出来:“恕我直言,陛下您三次挪移国库填充内库全是为了吃吃喝喝,真要以昏君的标准来看,同样挺没志向的……”
话未说完,后脑勺上被车里扔出来的松子壳砸到。
成先生深深叹一口气。
“陛下,您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太孩子气。”
中年车夫满脸郁闷的看着前方那头巨大的青牛。
因为讨厌青牛观,打小时候起就放弃龙辇坐牛车,不骑龙改骑牛,这种小孩子斗气般的举动,也就自家这位陛下能干得出来。
哪怕在登基为皇,跟青牛观观主平起平坐后,这习惯也一直没改。
结果导致自己眼下给她充当御者,也只能赶牛车……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进步,那就是用来驱车的青牛,从普通凡种不断升级到奇珍异种。
“当个宝宝挺好的。”车中人又咔嚓咔嚓磕起干果。
成先生便再次满脸无奈。
他欲要开口说什么,忽然闭上嘴,脸上神情重新变得平和稳重,转头朝远方眺望。
“陛下,像是青牛观和南楚的人。”成先生说道。
“不是像,根本就是。”车里人漫不经心说道:“动作快一点,咱们还要去政阳城。”
“是,陛下。”成先生腋下夹着油纸伞,跳下牛车,在风雨中飘然远去。
前方,西秦山川间,正爆发一场大战。
半边天空紫气浩荡,阴阳鱼交汇而成的巨大太极图,仿佛取代天空中的太阳。
另外半边天空中,则是熊熊纯金火海,金灿灿一片,不见边际。
有金龙光影,在其中起起伏伏。
紫气一方,是一个老道士。
此次西秦之战,青牛观观主一直不曾现身,青牛观便是眼下这位道门有数耆宿主持大局。
而另外一边的金光火海里,则是一个须发都仿佛化为金色的老者,身着皇族华贵服饰,气势非凡。
作为比当今楚皇还要年长两辈儿的宇阳王,亦是南楚有数的顶尖高手,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潜修,唯有眼下这般大的战事,才出山为南楚而战。
双方各展太清经与辉煌谱所长,在西秦大地上斗得天翻地覆,却都是为了占据这片疆域。
他们为中心的战场,旁人皆不敢靠近。
而在战场外围,则有更多青牛观真传和南楚高手,正大战。
不过,从中心到外围,所有人忽然都放缓了动作。
戒备对面敌人的同时,大家都警惕的看向远方。
阴云突然遍布天空,并且不断向他们这边移动。
随着阴云靠近,连绵细雨落下,洗刷天地。
金光烈焰,火势低落。
苍茫紫气,消散退避。
天地间完全被阴雨所覆盖。
一个腋下夹着油纸伞的身影,出现在老道士和南楚宇阳王之间。
双方出招的压力,全部落在他一人身上,但又很快消弭于无形。
成先生弯腰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关节。
“二位老当益壮,成某这生锈的胳膊腿,实在有些承受不了啊。”
话这么说,中年男子神态轻松。
与之相对,则是他的两个对手,表情都比先前凝重。
“雨师,成叔至……”两人异口同声,脸色都仿佛比天上雨云更加阴沉。
成叔至和善的笑笑:“本朝陛下出关,为平息此间兵戈战祸而来,还请二位罢手散去吧。”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女皇陛下,已到此地?不知贫道可否觐见?”
成叔至摇摇头:“还请道长见谅,陛下此刻不见客,故嘱我来见二位,请二位退出西秦。”
老道士看着成叔至:“那你东周是不是也把占了的西秦之地吐出来?”
“这就不劳道长你操心了。”成叔至言道。
南楚宇阳王冷笑一声:“你们东周脸皮是厚啊。”
成叔至活动一下酸痛的脖颈:“不敢当,不过二位若是始终不退的话,还要你们一身皮囊的皮够厚才好。”
说话间,所有南楚武者和青牛观武者,都感觉这从天而降的雨猛然变了。
每一滴雨水,都仿佛变成洞贯天地的利刃!
一滴雨水落下,就直接打穿他们的护体气劲。
雨势并未变大。
但细雨连绵,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打成一片筛子,千疮百孔不足以形容其凄凉。
在场大半数人,瞬间仿佛被暴雨狂风刮倒的禾苗,成片成片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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