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一直不出声,让司徒启心头压力越来越大。
他终于忍不住轻声道:“禀教主,一千三百四十二万八千五百七十人,是在下来面见您之前得到汇报的数字,现在,恐怕已经不够这个数了。”
陈洛阳闻言,终于回过神来。
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得一边思索,一边面无表情注视司徒启。
司徒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禀教主,除了冀州、鲁州、江州、浙州、豫州外,眼下在鄂州、徽州、秦州,神教都还有战事正在进行,在下已第一时间命人前往各地说服袍泽兄弟们,但联络费时,还请教主开恩,宽容一点时间。”
陈洛阳这时明白过来。
豫州今天刚刚被自己打下来,大夏皇朝宣布落幕。
司徒启也意图率领整个六扇门投靠魔教,以求保全这一大批人的性命。
但除了豫州以外,其他地方魔教鲸吞天下的战事也正如火如荼进行。
这其中,刀剑无眼,难免双方之间互有伤亡。
司徒启虽然加急传令联系各地总捕,但光他这边妥协没用。
六扇门同魔教,尤其是跟魔教青龙殿,多少有些宿怨。
万一碰上旧仇家,自己这边缴械投降,魔教教众不理会的话,自己人就成白白送命了。
所以必须要求得魔皇一句话才行。
“本座欣赏你体恤下属的心意。”陈洛阳淡淡说道:“不过,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过往的仇怨,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抹消,本座更不会压制本教弟子的私人恩怨。”
司徒启沉声道:“教主说的是,在下亦明白这道理,所以定然会给神教一个交代。”
说着,他立掌如刀,手掌边缘如同刀锋,忽地斩落。
其另一条臂膀,直接齐肩而断。
鲜血未及喷出,便被早有准备的他自己收缩血肉,强行止住,不至于弄的地面一片狼藉。
“在教主面前失礼,恳请教主恕罪。”司徒启神色苍白,但表情泰然:“在下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并非所有兄弟手上都有神教的人命血债,那些沾血的弟兄们此前也只是尽忠职守,此刻不敢奢求其他,只恳请教主开恩,不要扩大至妻儿老小。”
说罢,他向陈洛阳叩首。
陈洛阳对司徒启肩头断臂处的伤口,像是视而不见。
他若无其事的问道:“既如此心急,为何刚才进殿时,让李元麟先说话?”
司徒启保持叩首的姿势,额头抵着地面答道:“韩……李元麟先生于神教而言,关系重大,在下虽心急,但却知,当以神教之事为第一要务,如果耽误了教主和神教的脚步,在下一众兄弟人等,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大殿中,重新陷入寂静。
司徒启额上冷汗直流,心中的焦虑和压力,仿佛山一般压下。
正当他心弦都快要崩断的刹那,陈洛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死罪不可免。”他语气淡漠:“活罪也难饶,看你们自己戴罪立功的表现。”
司徒启长松一口气:“谢教主开恩!”
堂堂武王,这一刻竟然已经汗流浃背。
他又重重三叩首以后,方才直起身来。
“起来吧。”陈洛阳对司徒启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金刚。
金刚将刚才的话都听在耳中,明白陈洛阳的意思,当即说道:“谨遵教主谕令。”
然后,他退出去,传递陈洛阳的命令。
司徒启见状,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虽然,仍会有部分人难逃劫数,但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下去疗伤,然后该干什么,你清楚。”陈洛阳随口说道。
“谢教主恩典。”司徒启当即谢恩告退。
疗伤之后,他就要奔赴鄂州、秦州、徽州等地了。
包括江州、浙州、鲁州、湘州、赣州等地。
有负隅顽抗,仍然死活不愿意归降魔教的六扇门中人,他以及几位金章总捕、银章总捕出面,或可免去刀兵之灾,避免更大伤亡。
夏朝已经不复存在,李元龙身死,班鸿庆被擒,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神舟浩土的天,真的变了。
夏朝人,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如果不一门心思想要殉国的话,这是唯一选择了。
目送司徒启离开,陈洛阳面上淡定,心中思绪万千。
他的思维一发散开来,顿时就跑的没边了。
自己能影响到的人,多到远远超出自己原先的想象。
主宰万千,想杀的人难逃死路,而一念之间,可能无数人多出生路。
夏朝六扇门的事情是如此。
那么,除此之外,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虽然有刀皇宇文峰的威胁近在眼前,以及,现在不知身处何方的女帝,说不定也是威胁。
但陈洛阳眼下脑海中还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