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靠着威胁和暴力,就能逼我服软?”
“要知道,乌拉德用了十几年,手段尽出,最后连黑沙领的军用强弩都拉来了,但他还是没能搞死老子……”
格里沃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狰狞感:“哼,别说少了腿和眼了……”
“哪怕老子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四肢腐烂,从此瘫痪,”这个粗鲁的战士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也能咬着牙从床上蹦起来,把你们一个个……”
“嚼成碎片。”
啪!
墙后响起惊叫声。
泰尔斯感觉得到:那个幸存者被格里沃一把提了起来。
“你们觉得陨星者在城里横冲直撞,发起疯来很恐怖?哈,”粗鲁男人的声音听着越来越恐怖:
“等你们把格里沃惹毛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
“那个只懂砍头的死人脸,是多么的温柔斯文。”
泰尔斯听见,那个恐惧无比的呼吸,带上了上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把话传回去,”格里沃冷冷道:
“我也许保护不了我的地盘,我的兄弟。”
“但我很能记仇。”
“从今天起,任何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是说任何事情,比如我对门的那个小女孩丢了布偶娃娃,比如说我邻居家那条狗的碗里少了块骨头……”
“我都会记在你·们·头·上。”
噔,噔,噔。
像是食指重重敲额头的声音。
那个颤栗的呼吸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最好祈祷盾区和锤区平安无事,欣欣向荣,否则……”
“作为回报……”
“我会生生活撕了你们每一个人,无论他躲在哪里,无论他地位多高。”
“就像你见到的这样。”
扑通!
一道人体坠地的声音传来。
“滚。”格里沃慢慢地道,声若寒霜。
下一秒,在极速颤抖的呼吸里,一道恐慌不已的脚步声就窸窸窣窣地响起,一路带翻无数杂物,期间还多了不少衣物跟地面的摩擦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
墙后,泰尔斯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幸好,他只觉得心跳有些快:结束了。
现在,只要等那个轮椅离开就能……
“喂!”
那道粗鲁的男声再次响起。
多了些懒洋洋的意味。
“那个听墙角的,”格里沃低沉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进泰尔斯的耳朵里:
“你还要躲多久?”
泰尔斯内心微微一凉。
什么?
他摸了摸僵硬的脖子,表情呆滞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矮墙。
冷静。
冷静,泰尔斯。
王子带着侥幸,抿着嘴唇:也许说的不是我?
“哼。”
“别装了,墙后的那个家伙,”格里沃似乎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传来吓人的脆响:“看热闹很好玩儿是么?”
“嘿,等着我把你抓出来,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王子闭上眼睛,充满无奈。
泰尔斯深吸了一口气。
往好处想,泰尔斯。
现在是深夜,这是里几乎废弃的盾区,那个家伙——他不可能是恰巧出现在这里散步的人。
而且,刚刚听这个格里沃的话说,他应该是单独出行,才在这个地方被对手围堵上的。
而大晚上特地赶来这个地方,就说明……
泰尔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用那个理由一遍遍地说服自己,然后毅然地跨出脚步。
走出了狭窄的小巷。
寒风刮来,北地夸张的昼夜温差让泰尔斯一阵畏缩。
巷道外,一片破败慌凉的盾区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眼前的一地狼藉。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夜色下的这一幕:十几具尸体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或贴在墙上,姿势各异,表情冻结在最后一刻,或惊悚,或恐惧,或愤然。
他们之中有的手脚变形,有的身体弯折,有的甚至流出一地的内脏,在黑夜和皓月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狰狞诡异。
几个火把无力地落在地面,兀自顽强地燃烧着,勉强提供一些照明。
泰尔斯脚下一滑:他不小心踩到了一滩血迹。
简直像个野外屠宰场。
在这片让人忍不住屏起呼吸的景象里,泰尔斯死命咽下一口唾沫,看清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一个强壮的男人坐在地上,默默地包扎着肩部的伤口。
透过微弱的火光和月光,泰尔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最大的特征:他没有双腿。
罗尔夫的双腿好歹还直到膝盖部分,但眼前的这个粗犷壮汉,他的半截大腿以下的裤管空空荡荡,裤子打成两个结,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