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什么痛苦。
泰尔斯猛地吐出一口血,忍受着胸口的剧痛,甩了甩头。
他但欣慰地看到:陨星者的后背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根细细的箭杆。
细箭深陷进尼寇莱的右后背,在他的前胸上穿出一个狰狞锋利的箭头,一点一点滴着鲜血。
只见陨星者猛地抬头,满布血丝的双眼里射出可怕的火焰,嘶声怒吼:
“啊啊啊——內德·蒙蒂!”
“你这个狗娘养的!”
他的吼声传扬在荒石地上,在岩缝间回荡。
不知从何时起,鸟叫已经消失了。
唯留凄凄风声。
泰尔斯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彻底放下心来。
这场他跟尼寇莱的决斗里,他赢了。
抓住一切因素,攥紧每一个筹码……
泰尔斯痛苦地咳出一口血,随即哑然失笑。
是啊,这场决斗,王子唯一的胜机就是:尼寇莱的对手,从来都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陨星者的咆哮化为痛苦的呻吟与闷哼,他试着伸手去掏那只箭——但伤口的位置实在过于刁钻,尼寇莱根本触碰不到。
“啧啧啧……”
不知道哪块岩石后方,传来一个两人都无比熟悉的铜锣嗓,嘶哑而阴翳:“小心了,尼寇莱勋爵,别乱动,特别是右手——那可是倒刺箭。”
“越动,越伤。”
隐藏着的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跪在地上的尼寇莱依旧颤抖着右臂,他用左手撑住地面,瞪着赤红的眼睛,狠狠咬住牙齿:“大嘴!”
“你跑不掉的!”
“我们会撕碎你!”
蒙蒂那冷冷的笑声,再度从不知何处的岩石后面传来:“哦?你们?”
“你说的是北边半里之外,作为支援暗哨的卢姆和盖拉……”
“还是东北边,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卫队新人?”
尼寇莱眼神一滞。
隐藏在暗中的蒙蒂大笑出声:“别担心,我已经‘照顾’好他们四个了——还给更后面的人留了记号,他们不会朝这儿来了。”
陨星者猛地一震,心中一凉:
“照顾?”
泰尔斯痛苦地喘息着,感觉自己稍稍好了一些,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够自己的剑盾。
周围响起了一声口哨。
蒙蒂的嗓音忽近忽远,似乎在不停移动:“刺头,你说你加强了卫队的侦查和斥候训练,减省了正面对敌的战斗内容,对么?”
尼寇莱再度试着伸手去够伤口,却最终失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真是感谢你啊——那些兵娃子们的身手都不咋地,”蒙蒂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悸的韵律:“拦截的时候,省了我不少事儿。”
“啊!”尼寇莱狂怒地嚎叫一声,又捶了一下地面。
蒙蒂的笑声断断续续,但任何人都能听出里面的阴森莫测与不怀好意。
“幸好,卫队沿用的依旧是‘胆小鬼’莱肯传下来的斥候阵型……”
“猜猜看,方圆百里内,对莱肯的十二种斥候阵型最清楚、最了解、最熟悉,所以能在最短时间,用最快速度,在必经之路上拦截他们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某处传来亡号鸦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泰尔斯轻轻皱眉。
“蒙蒂!”
尼寇莱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内心和身体的双重痛苦,将他折磨得够呛,咬牙切齿:“你个狗娘养的混蛋……”
一声长叹传来,似乎是亡号鸦在叹息。
“是啊刺头,”他似乎很可惜:“现在,只剩我和你了。”
跪在地上的陨星者捏紧了拳头。
“咳咳……那个……”这个时候,泰尔斯轻轻咳了一声:“你们把我忘了?”
亡号鸦和陨星者的声音齐齐响起,毫不客气:
“闭嘴!”
泰尔斯眉毛一竖,合上嘴巴,继续爬着去找他的武器了。
正午已过,太阳开始向西而去。
“听着,刺头。”
“这里是祈远城的荒石地,是埃克斯特的边界,再往南一些就是可怕的大荒漠,”蒙蒂的声音冷冷响起:“晕倒在野外,可是很危险的呢。”
尼寇莱发出低低的咆哮。
“把这个男孩交给我,让我把他带去祈远城,”亡号鸦啧舌道:
“我们就两清了,卢姆他们四个人也能活命。”
“这个提议怎么样?”
泰尔斯表情一动。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
一时只有尼寇莱和泰尔斯的喘息声。
“提议?”陨星者猛地抬头,目光警惕,审视着身周几乎每一块岩石。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非要他——非要这个王子不可呢?”